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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薨逝,已断其根本,他们如今看似反扑凶猛,不过是困兽之斗,临死前的疯狂罢了。
他们清算的,多是些根基浅薄、摇摆不定之辈,或是些陈年旧账,于殿下根基无损。
殿下如今已是陛下唯一的皇子,皇孙在怀,储位已定,此乃煌煌大势,无可动摇!
严嵩父子再如何挣扎,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殿下只需谨记:活下去,便是赢。
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无论外面掀起何等惊涛骇浪,殿下只需紧闭府门,修身养性,教导皇孙,便是对陛下、对江山社稷最大的忠诚。
至于这场风波会卷走多少人,造成何等后果……”
张居正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几份弹章,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殿下当坦然受之。此乃权力更迭必经之阵痛,亦是陛下清洗朝堂、为将来铺路之必然。殿下此时若贸然插手,或忧惧失态,反会授人以柄,落入他人彀中。”
裕王听着张居正条分缕析、沉稳如山的话语,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
是啊,他是唯一的皇子,他有儿子,他是父皇唯一的、无可争议的选择!
只要他活着,稳稳地活着,严党也好,陈洪也罢,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门外却传来贴身内侍急促而压低的声音:
“殿下,秉笔太监陈洪在府外求见,言道……言道是奉旨办差,特来拜见殿下,安殿下的心。”
“安孤的心?”裕王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张居正。
张居正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利剑出鞘,他猛地站起身,斩钉截铁地低喝道:“殿下!万万不可见此人!”
裕王被他罕见的激烈反应惊得一怔。
张居正快步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陈洪此来,绝非安殿下的心!
他是见严党日薄西山,陛下心意已定,想押宝殿下,提前来烧这口冷灶!此乃大忌!天大的忌讳!
殿下身为储君,岂能与这等奉旨掀起腥风血雨、双手沾满鲜血的酷吏私下交接?
若陛下知晓,会作何想?若让外人得知,又会如何揣测殿下与景王一案的关系?
陈洪此举,看似谄媚,实则包藏祸心,蠢钝如猪狗!
殿下只需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为由,命人婉拒即可!一个字都不可多说!”
裕王被张居正一番话点醒,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陈洪是什么人?是父皇手里那把正在疯狂杀人的刀!
自己若见他,岂不是自惹一身腥臊?
他立刻对内侍沉声道:“去告诉陈洪,孤今日身体抱恙,不便见客。他的心意,孤心领了。”
内侍领命而去。
张居正看着内侍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他退回座位,端起微凉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番疾言厉色从未生过。
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对陈洪不自量力、近乎愚蠢的野心的冰冷嘲讽,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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