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意思再明白不过——此去密云,凶多吉少!
陈恪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不再看那堆银子,开始在队列前踱步,声音沉稳而有力,手势配合着话语,极具感染力:
“鞑靼狼子野心,欺我大明无人!以为破了边墙,就能在我京畿之地肆意妄为?做梦!”他猛地停下脚步,指向队列,声音陡然变得粗犷而充满挑衅,“你们!摸摸你们的裤裆!是不是一个有卵子的汉子?!是不是站着撒尿的主儿?!是的话,就挺起胸膛来!让那些草原上的蛮子看看,我大明男儿的血性!”
这番粗俗却直指人心的喝问,良家子们被“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字眼刺激得热血沸腾,又被那实实在在的银子晃花了眼,恐惧暂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和血性的冲动。
不少人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是!”
“有卵子!”
“干他娘的!”
气氛瞬间被点燃,恐惧被一种原始的、被激起的雄性尊严所压制。
连那些脸色惨白的勋贵子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野和集体情绪裹挟,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
一旁的太监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陈恪这“摸摸裤裆”、“站着撒尿”的粗鄙之言,简直是对他们这些“无根之人”的莫大冒犯,让他们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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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军情如火,陈恪气势如虹,他们哪敢有半分不满?只能强忍着,脸色愈难看。
陈恪要的就是这股气!他趁热打铁,声音更加激昂:
“徐海!横行东南的大倭寇!都听说过吧?本伯当年在苏州,以三千新军,丝毫无损,便生擒了他六千余众!”他刻意夸大了战果,只为提振士气,“靠的是什么?就是你们手里这些!训练场上玩得滚瓜烂熟的新式火器!就是这无坚不摧的威力!”
他猛地抽出腰间御赐宝剑,剑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寒芒,直指北方密云方向:
“此战!就是尔等光耀门楣,封妻荫子,为国尽忠之战!银子,陛下给了!火器,本伯给你们备足了!是不是好汉,现在摸了裤裆不算数!给老子在战场上别尿出来!用鞑子的血,染红你们的战袍!用鞑子的头颅,堆砌你们的功勋!让你们的爹娘妻儿,为你们骄傲!让陛下,为你们记功!”
“吼!吼!吼!”士兵们的热血彻底被点燃,恐惧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挥舞着拳头,出震天的怒吼,眼中燃烧着战意和一种被激出来的凶悍。
陈恪知道,火候到了。
他猛地将宝剑归鞘,出一声清脆的铮鸣。
“阿大!”
早已牵马等候在旁的阿大,立刻将夜照玉狮子的缰绳递上。
陈恪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落在马鞍之上。
那匹神骏的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冲天豪情,昂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
陈恪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扫过台下四千双被战意点燃的眼睛,手臂猛地挥向前方,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出!”
“轰隆隆——!”
四千轻骑如同决堤的洪流,在陈恪的带领下,卷起漫天烟尘,冲出京营校场。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辎重,赏赐之银也尽数寄存在京营,只有随身的武器、弹药和干粮,目标只有一个——以最快的度,驰援那座即将被血与火淹没的北疆要塞,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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