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率四千轻骑星夜驰援密云的唯一使命!为此,他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将鞑靼大军钉在这座矮城之下,哪怕多钉住一天,一个时辰!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风尘仆仆地闯入值房,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报——督师!石将军!鞑靼大营异动!炊烟四起,号角频传,各部人马正在集结!营前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调动!看架势……恐有攻城之意!”
石镇岳脸色骤变,猛地看向陈恪:“督师!鞑靼要动手了!”
值房内的空气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恪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陈恪却仿佛没有听到斥候的急报,也没有看到石镇岳眼中的焦灼。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案头。
方才石镇岳汇报时,他手中的笔并未停歇,此刻,他正从容地落下最后一笔,然后轻轻吹干墨迹。
那是一份书写工整、措辞严谨的文书。
他拿起文书,仔细地折叠好,装入一个素白的信封。随后,他提起朱笔,在信封正面,沉稳而清晰地写下六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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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
俺答汗亲启
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诚。”陈恪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卑职在!”赵诚立刻上前一步。
陈恪将封好的战书递过去:“派一名得力死士,持此信,即刻出城,送入鞑靼大营,务必亲手交到俺答汗手中。”
“战书?!”赵诚接过那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信封,看清上面的字迹,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布满惊愕与难以置信,“督师!这……出城决战?我军兵力悬殊,据城而守尚显不足,岂能……”
石镇岳也急了,一步跨上前,声音带着急切与不解:“督师三思!我军新败其夜袭,士气稍振,正该依托坚城,挫其锋芒!此时出城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四千对数万,纵有火器之利,也难挡鞑靼铁骑冲锋!此乃取死之道啊!”
两人目光灼灼,充满了劝阻之意。
在他们看来,陈恪此举简直是疯了!是嫌密云城破得太慢吗?
陈恪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赵诚和石镇岳焦急的脸庞。
他的眼神深邃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洞穿迷雾的锐利与沉静。
他没有解释,没有争辩,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必多言。按令行事,将信送到鞑靼军营。本督……自有主张。”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蕴含着某种石破天惊的谋划,将赵诚和石镇岳所有未出口的劝阻,都硬生生堵了回去。
值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陈恪沉静如水的侧脸,也映照着那封写着“战书”二字的素白信封。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正艰难地刺破浓重的黑暗,却丝毫驱不散密云城上空那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赵诚看着陈恪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封仿佛蕴藏着雷霆的信,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重重抱拳:“……卑职遵命!”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值房,去挑选那送信的死士。
石镇岳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在陈恪平静的脸和那封“战书”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翻腾着惊涛骇浪。
他实在想不通,这位年轻的督师,究竟在谋划着什么?这封看似自寻死路的“战书”,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惊天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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