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杀兄弟者,能如何?必杀之?手起刀落,快意人生?他死了又怎样?你给王翰报了仇?可是你能报的过来么?活人不管,偏寻死路。把自己陷入不忠不义之境,这是你大哥愿意看到的么?“
吴老七的手微微颤抖。
“其实你大哥走的时候是笑着离去的,他以了无牵挂了,这是他选择的路,我们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大哥笑着离开的?大哥又怎么会舍得我们这帮弟兄?“吴老七哽咽的说道。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并不好受。“欧阳无忌指了指纪如风。
“你放屁,他会不好受?“吴老七带着哭腔嚷道。
“你大哥的忌日,你看他在可曾笑过?这十年,他其实也是不好受的,论感情,他跟王翰的感情要比你们深。”
“不可能,不可能。”吴老七声嘶力竭的喊道。
“其实你刚才有很多破绽,他完全有机会反制于你,可是他却没这么做,他,并不似外表那么坚强。”欧阳无忌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是处心积虑置我于身败名裂地人,真是讽刺啊。”纪如风苦涩的说道。
“你也会时常再问,自己做这些究竟值不值得?”欧阳无忌平静地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纪如风淡淡的说。
“动手吧,老七。”纪如风说道。
吴老七点头,一片刀光掠过。
纪如风笑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把刀没有沾血。而是割断了他身上的战袍。
“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吴老七说过,扔下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如风盯着那把刀,没有说话。
“这样做真的值得么?”欧阳无忌问道。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卖后悔药的。何况,我从未后悔过。“纪如风蹲在地方,盯着这把刀,轻声呢喃道。
“保重。”欧阳无忌低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决绝,未曾有一丝的犹豫。
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他没有辜负任何人对他的期望,他也没有伤害任何人。谁都想不到,一个瘦弱的背影要承受多少?
没人知道。有些人,注定活着便是来这个世上不停的还债。
徐三斤喊道:“师弟。”大步的追赶过去。
“纪城主,小贼我告辞了。哈哈哈哈哈哈“唐峰笑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他抬头看了看天,难得的好天气,今日的春风格外的和煦。
“这是圣旨,“张何把他放在了桌子上,”你好好看看吧。”
纪如风站起身,拿起圣旨,上面写道:“纪大将军忠君爱国,数十年来镇守边疆,其忠心天地可鉴,其功不可没,特封为护国公,赏黄金万两…。。”纪如风看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从没有人听他这么笑过,笑的疯狂,笑的自在,笑的心酸,笑的让人想哭。他笑,他笑欧阳无忌,他笑王翰,他更笑的是他自己。
据说,从那以后,人们再也没见过他。传言有人说他在飞龙湖投了湖,有人说他用王翰的刀自我了断,也有人说他没死,只不过隐姓埋名了,更有人说他是跟欧阳无忌走了…。。这是后话。
众人出了飞龙堡,却看见孙怀玉和孔老八站在城外,孔老八沏了好多碗茶。众人喝起了茶。
“各位安好啊!”孙怀玉笑吟吟的说道。
“孙怀玉?你怎么来了,青青呢?”徐三斤忙着问道。
“放心,你媳妇好着呢,再说,我不来谁请你们喝茶啊。”孙怀玉笑着说道。
“回来么?我推荐你做尚书。”张何看着孙怀玉诚恳地说道,年少时总是争强好胜,长大了方觉遗憾。
“不了,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孙怀玉卖弄起了戏腔。
“行了,行了。”徐三斤摆摆手道,“穷教书的都这样。”
“那也比天天跪搓衣板的铁匠好得多啊。”孙怀玉毫不犹豫的揭了他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