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校长已经致辞结束。还有两个半小时吧。
程杉如遭雷劈,神情委顿。
顾展又坐直了些,半挡在她身前,把小纸条推给程杉。
‐‐要不你睡一会?
程杉秒懂。这事她当学生那会儿常干,在课堂上佯作低头用功,其实已经闭眼睡大觉了。
只要睡相保持住,加上有个助攻同桌帮着撑一把,就可以&ldo;高枕无忧&rdo;。
程杉慢慢将身体前倾,一只手捏着笔,一只手半抵住额角,用小臂和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肘受力,支撑住自己上半身的重量,随后微微低头,合上了双眼。
她很快陷入浅眠,意识飘忽的那一刻,又记起从前的一些事来。
那是夏天。
快要期末考的时候,尤其闷热。
学校蚊子多,程杉又是那种特别招蚊子的体质。喷了花露水都没有用,只要在教室待上一小时身上就左一个红疙瘩右一个大包,更别提隐藏在树丛深处的图书馆。
可她又臭美,怎么也要穿裙子。
课余时,程见溪只好带她去外边复习。
佛蒙特森林的那个包间变成了最佳去处:安静、有空调、有奶茶。
可偶尔她还是会中招,于是就去蹭程见溪。
&ldo;蚊子为什么只叮我不叮你……程见溪我好痒啊,我好痒好痒好痒啊。&rdo;
她最会撒娇,明明自己还自得其乐地玩着手机,嘴上却一刻不停地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程见溪没办法,只好放下书。
&ldo;哪里痒?&rdo;
&ldo;背心那里,一定有一个特别大的包。我够不着啊,你帮我挠挠。&rdo;
他的手隔着她的衣服轻轻抓挠,程杉不安分地扭:&ldo;不够啊,程见溪,你伸进去,伸进去呀。&rdo;
程见溪指尖微凉,即便是在盛夏也是如此。从衣衫下摆顺着伸进去,还没有够着那个大包,程杉就缩缩脖子,眯眼小声道:&ldo;呀,好舒服。&rdo;
她素来这么直来直去,在表达自己想法的这件事上,表现得非常耿介诚实。
程见溪面色微不可闻地一红,指尖触及那个滚烫的凸起‐‐真的是好大一个蚊子包。
她皮肤薄,特别显伤,他不敢用力,于是轻缓地摩挲。
对程杉而言,这可真是种甜蜜的折磨,没一会儿就熬不住了,软声求他。
&ldo;用点力气啊程见溪,要用指甲狠狠碾上去,刻一个十字……不不,刻一个米字才好。&rdo;
&ldo;指甲里有细菌。&rdo;程见溪拒绝。
&ldo;不会啦,你一天洗八遍手干净得不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