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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程杉笑笑：&ldo;我没事。你不是一直想借这个机会见见q市出版集团的市场总监吗?&rdo;

&ldo;可你都这样了……你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rdo;顾展紧张地说，&ldo;关于程见溪的?&rdo;

&ldo;不是。&rdo;

程杉抬手抵住额头，分外沮丧道。

&ldo;他说四年前去意大利看过我的个人摄影展。但是顾展，我从不记得我在意大利办过摄影展。我以为是他骗我。&rdo;

顾展疑惑道：&ldo;这种事情怎么会拿来当面骗人呢，一下不就被拆穿了吗?&rdo;

&ldo;所以我追问他，他说家里还有当时办展览的照片，他可以回去找给我‐‐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rdo;程杉低语，&ldo;在他的描述里，我当时的摄影作品，以哥特风格为主。&rdo;

程杉在听到那个男生的这句话后就知道他没有作假。

并且，她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想到了叶臻书房那张被她悄悄扣下来的照片。

她捂住脸，说：&ldo;五年前程见溪去世，三年前我的病情开始好转。顾展，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中间那两年发生了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两年我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乔恩告诉我，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处于混沌状态，所以意识混乱，不记得也是正常。&rdo;

&ldo;顾展，从前的事情我都没忘。&rdo;

程杉语气急促，她飞快地说。

&ldo;就算丢失了部分感受，但我记得那些事情确凿地发生过……可是那两年的时光，对我来说完全就是空白。我连程见溪的死都记得!还有什么能让我这个脑子逃避成这样?&rdo;

程杉发泄似的说了一通，猛地又想起什么来，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惊恐地张大眼睛望着顾展。

像是在白日里，被噩梦魇住了。

顾展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几乎是一种生理反应，他伸手去握住，也只能稍稍缓解她的激颤。

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校园主干道上，他半搂着程杉，把她往附近学生较少的、通往学校游泳馆的林荫路上引。

顾展跟不上程杉思维跳跃的节奏，只能出言安抚：&ldo;先静一静，你看这样，不如我们去喝点东西，然后吃个饭。你知道的，人一饿吧，就容易胡思乱想，你看什么卖火柴的小女孩，那就是饿极了，脑子里全是各种幻觉……&rdo;

他的话没说完，程杉却不走了。

顾展看见程杉红透了的双眼，正笔直地盯着前方的一处虚空。

&ldo;那张照片……那张照片!&rdo;

顾展不知所以：&ldo;什么照片?&rdo;

接着，他听见她极艰难地从嗓子眼里，一字一顿地抠出一句话来‐‐

&ldo;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在程见溪死后，我还能给他拍照?&rdo;

程见溪，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