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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一觉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反倒更不平静。

程杉缓了很久，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将电脑放在膝头打开，调出文档，将这次的梦境如实记录。

这么久了，她一点点总结出规律。

文档中她记录的梦境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从前的回忆碎片。比如图书馆的相处、年少时期的往事，她如今想来，其实都是记得的片段;

第二类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幻境。比如森林里的猩红色撒旦，比如海里长着鹿角宛若游龙般的少年，就像真正的梦境，醒来后会丢失绝大部分内容，只记得一些琐碎的画面;

第三类是……今天这种。

梦里发生的事情有条理有逻辑，甚至连细节都那么清晰可感，可程杉明确地知道那不是她的记忆‐‐她从没有和程见溪去过什么小木屋，更别提什么同居、缠绵。

不，那个人……甚至不是程见溪。

程杉记起梦中最后一刻叶臻的脸，记起梦里真实的喜悦、情动和心疼。

她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狠狠一痛，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难以控制地按住胸口弯下腰去。

程杉喃喃自语。

&ldo;为什么是你?&rdo;

程杉胡思乱想许久，翻开通讯录，给乔恩打越洋电话。

她省去了寒暄，单刀直入：&ldo;乔恩，我梦见程见溪了。&rdo;

乔恩已经听程杉说起过她找回记忆的事，她说：&ldo;这一次，能完全看清楚脸了吗?&rdo;

程杉因为一些隐秘的情绪，并没有向她坦诚自己梦见的人是谁。

&ldo;但又不太像程见溪。&rdo;

&ldo;哦?&rdo;乔恩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追问道，&ldo;怎么不像了?&rdo;

程杉低声说：&ldo;他很好，梦里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程见溪。可是现在想起来，他的语气、他的行为，和程见溪完全不同。&rdo;

乔恩没说话，似乎在等程杉继续说下去。

程杉说：&ldo;我们在一间小木屋里，是托斯卡纳风格的装饰。乔恩，又是意大利。意大利……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可你知道的，我也只是去那里旅游过。&rdo;

&ldo;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小杉，意式风格装修随处可见。在中国也有这样的木屋公寓，这不能代表什么。&rdo;乔恩说，&ldo;重点在于，这个梦的预兆。&rdo;

&ldo;预兆?&rdo;

&ldo;我坚持的观点是，梦境是人潜意识的一种反馈。&rdo;乔恩说，&ldo;或许只是你已经做好准备，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rdo;

&ldo;但梦里那个人……&rdo;程杉脱口道，&ldo;在我认识他之前就存在的。&rdo;

&ldo;他?&rdo;乔恩笑道，&ldo;看来真的有一段新感情了。&rdo;

程杉没吭声。

&ldo;小杉，这几年我也算是陪你一路走过来的。&rdo;乔恩语重心长道，&ldo;我很高兴你还能有这样为一个人纠结、夜不能寐的时刻，而不是置身事外地去看待身边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