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放下手机,横着小曲走进温倾房间。
一分钟后,手里拿着一副画加一本笔记本,踩着拖鞋踱步出来。
温倾从六岁起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读小学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就能写一篇日记,往往一天好几篇都不够写的。
到后面升上中学,学会了抓重点,所以变成了一天一篇日记,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
再后面,升了高中,学业繁忙,生活也变得枯燥,没了要特意记录的事情,她的日记变成了一周一篇,甚至更长时间。
这本日记本记录的大概是她从初三到高三的事情。
前部分大篇幅地吐槽温苑,字里行间把他和小区的流浪狗对等。
提到温苑的时候,不知道是温倾写不来“他”这个字还是怎么的,居然用“它”来指代。
一眼望下来,通篇都是“哥哥它不是人。”
“哥哥它今天抢我草莓吃,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哥哥它长得好像一只哈巴狗。”
温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手里对这本日记更加没轻没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温倾的日记里,温苑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少。
他翻页的动作逐渐变慢,感觉她字里行间,多了几分他也摸不透的情绪。
有一个人逐渐占据了温苑在日记本里的地位。
温倾通篇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讲,有个人对她很好,又送糖又打架。
温苑合上本子想了想,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送她糖的人那么多。
七大姑八大姨,每年给她好几口袋的糖果巧克力。
打架?
她妹小时候这么能混?还学人家打架?
温苑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关心这个小七岁的妹妹。
以至于她有很多事情,其实他都不知道。
高二那年,一整学期,温倾只写了一段话,温苑继续往下看——
同一时间,韩沉驾驶着前两天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车,往淮序最热闹的娱乐街驱使。
他没敢说自己是去找温倾的,也没好问她到底在哪里。
只觉得往这里走,说不定能偶遇上。
车里有点沉闷,韩沉把窗户按下,清爽的冷风从窗外划过,他单手把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支在窗沿上,目视前方漫无目的地行驶。
一双桃花眼里折射出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他在车水马龙中穿行,好像是淮序的一部分,又好像他从来只是个过客。
车窗外闪过无数灯火。
景程小区里,温苑拿着温倾的日记本,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一页页翻开温倾的日记。
“糖化了,本来想着放放再吃,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