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那人笑了,咳声中伴著张扬的笑,穿透在整个山洞间,透过岩石的缝隙,传到却流那儿,一分一毫,透入却流的心,手中的玉佩已被捏紧,掌心里头满是汗水,而他的心,却是茫然一片。
"却流,你不该回来的,你不该回来的。。。。。。"
楚夕痴痴地笑著,喃喃地重复著同样的话,在却流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是无人见过的哀伤和悲凉。
他,用冷漠来武装自己。
他,用笑容来隐藏真心。
究竟是谁像谁,
究竟是谁赢过了谁。
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砰得一声,被岩石阻挡的山洞里头发出一声巨响,却流闻声抬起了头,不顾烟雾,猛地朝著里头跑去。
那山洞被内力震损,阻挡在外头的岩石碎成小块,飞洒在四周。
越过碎石,当却流赶进洞内时,里头已只余下一滩血水,依稀可见地上铺著的,自己的外衣,而那人的身体竟化做粉碎,倾洒在血水中。
到死,都连尸首都不留,究竟谁才是最狠心的那人。
却流伸手抓起一把尘土,已不知哪些是尘,哪些是那人化成的灰,心冷,手,也是冰凉。
另一手是那人为自己系上的玉佩,被自己握了许久,如今还仍是温热。
那个看似温和的人,却偏偏选择了最决绝的一条路。
他说他是用毒第一好手,可明明他自己才是最擅长下毒的那个人。
温柔和煦的笑,清澈明媚的眸子,是他再也寻不到的阳光。
喋喋不休的话语,悠扬远长的乐声,是他再也听不到的明音。
冰凉的身子,温暖的怀抱,他身边的那个位置,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归宿。
他中了他的毒,在不知不觉中,那毒汁越渗越深,刺入骨,浸入心,解不开,拔不去。
情之一字,无药可解。
终其一生,再无他途。
站起身子,却流忽然想到,原来他们彼此间,从未言过一个爱字,莫说是爱,连情义二字,也未曾提起过。
他们算是什麽关系,这一个多月来,对於彼此来说,自己,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楚夕啊楚夕,你真是好厉害。
一股内力震碎了自己,留下一堆解不开的疑惑供自己追寻一生。
毒,无药可解,
惑,无处可答。
楚夕,你才是真正残忍之人。
原先总把生存下去视做头等大事,而如今,却流却是恍了心神,心,如被掏空一般,只感觉一下子什麽都没有了。
在那两人的催促和指引下,却流不知怎的走到了船上。
当船开动时,他才回过了身,望著逐渐远去的荒岛,他忽然笑了,眯缝著眸子,轻扬起唇角,那笑容,竟如从前楚夕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