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神色微敛,摇了摇头,“季大人先前服下的丹药,就是那份血契炼化而成,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得知此事。”
祁曜君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看向言灵,“真的,最多只能五年?”
言灵翻了个白眼,“陛下诶,你搞清楚,你要续的不是寻常人的命,那是天外之人的命!他本就于此世所不容,若是你为他牺牲太多,气运不足以维持此世安稳,他会受法则惩戒的,莫说续命,他会死得比谁都痛苦。”
祁曜君抿了抿唇,略有遗憾地叹气,“好吧。”
言灵已经不想说话了。
这人连自己能活多少岁都不知道,就惦记着给人换命,他想换多少?十年?二十年?他有那么多命来换吗?叫他一句万岁,自己还当真了是吧?
正腹诽间,又听祁曜君问她:
“还走吗?”
言灵摇头,“不走了,如今两个师父都没啦,我只能赖着主子了。”
祁曜君轻笑一声,“赖着吧,她会很欢迎的。”
言灵也笑,“我也觉得,毕竟我可是咱们十个人里最讨喜的。”
“得了吧你。”
祁曜君瞟了她一眼,“真话被你说出来没人信,假话又让人听着格外真,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没个正形。”
就她先前说的什么阴司什么佛法,他差点都信了。
“这不是很好吗?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否则您想要瞒过主子可不容易。”
这也是住持把这件事交给言灵的主要原因。
只有她最合适。
同时兼具道家与佛家的传承,有些话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才有可信度。
“辛苦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这算什么辛苦?动动嘴皮子,跑跑腿罢了,”言灵轻笑,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辛苦的,另有其人。”
祁曜君没接这话。
而言灵已然甩着拂尘晃晃悠悠走远。
“明月复位,恩泽哺馈,国之昌极,日月同辉。陛下,切记,切记啊。”
祁曜君立在原地,沉吟良久。
季书棋没有在宫中久待,毕竟心里记挂着妻子,在确定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告辞离开。
季月欢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大不一样,那双眼睛明亮而有神,那里头经年化不开的浓雾,在这一天彻底消散。
祁曜君看着她明媚生动的眉眼,也忍不住为她高兴。
只是……
“欢欢,”他握住蹦蹦跳跳的季月欢的肩膀,“他想让你出宫,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