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听了尚可,独素云从旁听了,只觉如雷轰电掣一般,不由道:&ldo;不愧是夏姑姑,简单的几句话,听了倒像是一辈子的大道理。&rdo;
&ldo;我哪里有什么大道理,不过是咱们做奴才的一点小见识罢了,你们听听也就罢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昨儿夜里闹腾了一宿,只怕主子醒了会饿,让人去熬点小米粥,好歹劝着吃两口,也养养精神气儿。&rdo;夏悠琴看了天色道,&ldo;只怕今儿是睡不成了,主子烧刚退,咱们还是尽心看着,等熬过了今儿就好了。&rdo;
小林子笑道:&ldo;夏姑姑放心,奴才伺候主子这几年,主子有好吃好喝都不会忘了咱们几个,这会子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呢,可是不能睡的。&rdo;
一席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困倦也去了三四分。
素云对春纤道:&ldo;你去让小丫头打点冷水过来咱们洗洗,也醒醒神,我进去看看小阿哥,昨儿闹了一宿,嘴里只唤&lso;阿玛&rso;&lso;额娘&rso;呢。&rdo;说话间,就进了暖阁。
见她离开,余下三人也自散了,处理事情不提。
秋月清醒过来时,一日已经过去,已是次日清晨。
刚睁开眼,就间春纤拿手支着下巴,前仰后合,夏悠琴在一旁剪着蜡烛,拨着灯芯。待屋里更亮堂了些,转头见秋月醒了,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ldo;主子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可是饿了。&rdo;
秋月只觉得身上软软的,使不上一丝劲儿,不由道:&ldo;扶我坐起来。&rdo;
夏悠琴一面扶她坐起靠在床头,一面替她裹上白狐狸裘衣,&ldo;主子可又是瘦了,奴婢觉着又轻了不少。&rdo;
秋月斜眼见那镜中的身影,正是: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ldo;福儿怎么样了?&rdo;
&ldo;主子放心,小阿哥早醒了,足足用了一大碗粥,先又睡下了,睡的可香了。&rdo;夏悠琴替她敛了敛被角。
见夏悠琴眼含血丝,眼皮红肿,知道这两日她定没有休息,不由道:&ldo;这两日可是幸苦你了。&rdo;
夏悠琴笑道:&ldo;主子说哪里的话,伺候主子本就是奴婢的本分。&rdo;
&ldo;虽是本分,可这些年你的心我都知道,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rdo;
听了这话,夏悠琴的脸色似有些奇异,无奈秋月病中尚虚,也没这精力分析,只当她从前没听过这等话语。
再欲细看时,她仍是那副关切的神色,&ldo;主子饿了吧,灶上还熬着粥,奴婢让春纤端来,您好歹用一些。&rdo;
秋月虽无心茶饭,却也知道只有吃了这病才能好得快些,遂点头应了。
待用了两口稀饭,秋月问起康熙葬礼之事,夏悠琴道:&ldo;可巧主子醒了,福晋已经回府打点府内琐事,昨儿便将府里的东西陆续的运往宫里了,且派了人进去收拾,后儿是个好日子,主子和小主子好搬进皇宫去呢,听说时间挺赶的,要在先帝爷的灵枢抬去乾清宫举行国丧之前搬进去。&rdo;
&ldo;那咱们院里的东西是谁在收拾?&rdo;
&ldo;主子只管放心养病,一切都有奴婢安排呢。&rdo;觑了觑秋月的脸色笑道,&ldo;奴婢派初蕊去宫里收拾整理了,保证主子住进去舒心的很。&rdo;
说起初蕊,秋月眼里也有了笑意,&ldo;她如今倒是儿女双全了,也不枉费我当初的一片心。&rdo;
说起她,夏悠琴也不由感叹起来,&ldo;这人啊,不经历一些事,又哪里会明白主子的心意,她和锦心,倒是个有福的。&rdo;
俩人说了会子话,秋月也倦了,知道诸事有人照料,遂放下了心,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