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眼神一厉!他猛地转身,将唐雨护在身后,空着的左手对着铁栅栏外的水面方向,熔炉核心中那股刚复苏的金色能量骤然翻涌!尽管力量远不及巅峰,此刻却凝聚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快关栅栏!”他嘶吼着,左臂肌肉贲张,暗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如活物。
老者被枪声吓得魂飞魄散,抖着手去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铁条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就在栅栏即将合拢的刹那,一颗子弹呼啸着穿透缝隙,擦着张野的耳际钉进身后的土墙!
“呃!”张野借着后坐力猛地拽住栅栏,与老者合力将其死死扣上!沉重的铁插销“哐当”落下,暂时隔绝了外面疯狂的枪声与喊杀。
“跟我来!”老者吹灭煤油灯,只留下一点余烬在黑暗中闪烁。他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杂物堆中穿行,张野抱着唐雨紧随其后,鼻尖萦绕的酒糟味越来越浓,脚下的地面也从泥泞转为干燥的土坯。
转过一道堆满酒坛的拐角,老者突然掀开一块盖着干草的木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窖入口。“下去!”他压低声音,掌心还在因后怕而颤抖,“这窖藏了三十年,除了我没人知道。”
张野没有犹豫。追兵的脚步声已在通道尽头响起,铁栅栏被撞击的闷响如同重锤敲在心头。他矮身钻进地窖,老者紧随其后盖上木板,又堆上几捆沉重的稻草。
黑暗瞬间吞噬一切,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狭小空间里交织。地窖里弥漫着陈年酒糟与泥土混合的气息,潮湿的空气带着一丝奇异的甘甜。张野将唐雨轻轻放在铺着干草的地面,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颈动脉——微弱,但还在跳动。
“她怎么样?”老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活着。”张野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熔炉之力的过度透支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靠在冰冷的土墙,听着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呵斥,那些人显然在翻找酒窖。
“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老者摸索着点燃一盏更小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满脸沟壑的轮廓。他看着张野肩头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我这有祖传的金疮药,治枪伤……或许有用。”
张野没有接。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任何善意都可能藏着獠牙。他体内的熔炉核心还在微微发烫,那点星火虽弱,却足以让他保持警惕。
老者见状也不勉强,将药包放在两人中间:“我姓王,守这酿酒坊快一辈子了。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但这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他叹了口气,往油灯里添了点油,“上面那群人是‘黑鳍’的,附近几条街都归他们管。你们打伤了他们的人?”
张野沉默着解开浸透血污的衣衫,左肩的枪伤狰狞可怖,子弹虽然穿透身体,边缘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他咬着牙倒抽冷气,指尖触到伤口时,熔炉核心突然微微震颤,一丝暖流顺着手臂涌到伤处,竟让那钻心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这伤……”老王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睛盯着伤口,“黑鳍的人用的是淬了毒的子弹?”
张野心中一凛。难怪伤口会如此灼痛,原来还有毒。他看向老王,对方从怀里掏出个陶瓶,倒出几粒黑褐色的药丸:“这是解蛇毒的,或许能暂缓毒性。我年轻时被五步蛇咬过,靠这药捡回条命。”
这次张野没有拒绝。他吞下药丸,又将一粒捏碎,用唾液化开抹在伤口边缘。药丸带着苦涩的草药味,入喉后竟生出一丝清凉,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与熔炉之力产生奇妙的共鸣。
“多谢。”他低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对陌生人示弱。
老王摆摆手,目光转向昏迷的唐雨:“她伤得更重?”
张野的心猛地一揪。他借着油灯的微光看向唐雨,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腕,熔炉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那股原本在她体内流转的能量网络正在变得黯淡,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她中了神经毒素。”张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黑鳍的人用了神经性子弹。”
老王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要命的东西!黑鳍那帮杂碎……”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角落拖出个破旧的木箱,翻出个玻璃注射器和几支密封的针剂,“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以前在医院当护工,后来……没了。这药说是能缓解神经麻痹,你看能用不?”
张野看着针剂上模糊的标签——盐酸纳洛酮,确实是神经解毒剂。他抬头看向老王,对方眼中没有算计,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麻木与恻隐。
“我欠你一次。”张野撕开唐雨手臂上的衣服,找到一根相对清晰的静脉。当针头刺入皮肤时,唐雨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眉头痛苦地蹙起。
“张野……”她喃喃低语,像是在做噩梦,“别……别管我……”
张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将自己的熔炉之力缓缓注入:“闭嘴,好好活着。”
暖流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掌流淌,唐雨体内的能量网络再次亮起微光,那些分布在肩膀、手腕和胸口的暗金色印记如同星辰般闪烁。张野突然意识到,这些印记似乎在形成某种奇特的阵法,而唐雨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并接纳他的力量。
“这是……”老王看得目瞪口呆,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跳跃,“你们……不是普通人?”
张野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引导着熔炉之力,看着唐雨的脸色渐渐褪去青黑,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木板被踩得嘎吱作响。
“老大!这堆稻草不对劲!”有人在上面嘶吼。
“给我烧!我看他们能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