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他反而退了。
见他未答,柳明丽又追一句:“不方便可以去我家。”
陈东没说话,转过身,背靠在座椅上。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回答,他的手心脚心都在发烫,连呼出的气也有些发烫。他扯开领口的扣子,好似这样可以让更多的空气涌入肺中,他觉得好一些了,抬起头,反光镜里,柳明丽仍看着他,似乎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又完全面无表情。
陈东说:“我家方便的。”
柳明丽简单回应他一个字:“好。”
她又将脸看向窗外。
呼出的气触碰到冰冷的车窗,糊成一片薄薄的白团。
快春节了,大街小巷挂满了张灯结彩的灯笼。此时夜深,街上人烟稀少,衬得那些大红灯笼热闹地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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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轿车缓缓驶入地库。
停好车后,代驾从后备箱拿出折叠小电驴,骑着走了。
陈东先下车,随后柳明丽下车。她下车的时候,陈东目送代驾离开,正好回转过身。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地对视了两秒,柳明丽移开目光,示意后座:“酒别忘了。”
陈东打开车门,拎出酒,关上车门,用钥匙锁了车。听见“滴”一声,车门上锁,柳明丽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厅。
陈东叫住了她:“不是,你什么意思?”
柳明丽停了脚步,转身。陈东立在车门旁,直直地看向她。他的眼睛终于没有那么清亮了,大概是白酒将他目光中的光晕染了开来。他透出疑惑,透出眩晕,没有迈步的迹象。
柳明丽说:“陪你喝酒的意思。”
陈东厌烦她此刻的回答和态度,他再次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在这一遍的提问里,柳明丽的回答又变了:“你别多想,没别的意思。”
陈东彻底烦了,柳明丽的戏弄让他失去了耐心
,也失去了主动权,他说:“我今晚喝了酒,我会不记得。”
可回应他的是柳明丽的轻笑。
所有的态度和外表都是假的,唯独这轻笑的声音是如此真实,真实地让陈东感到了轻薄。柳明丽按了地库单元门,走进去,丢下一句话:“你不就想知道答案吗?”
他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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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丽没有喝醉,她十分清醒。
当她推开包厢门看到陈东在座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了预感。整个吃饭时间里,陈东表现得太乖,和他平日里张扬的性格截然相反,事出反常必有妖,方超飞还一直问追着她的个人情况。柳明丽是多精明的人,见此状况,便知晓大概率在她来之前,这三个男人已经讨论过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