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孔,他们后面代表着的是一个有一个充满欢笑的家庭,只是如今,都消失在蒙古人的铁蹄之下了。
冯王平摸着以青冰凉的指间,意有所指的问道:“还好么?”
“还好,不要紧。”以青深吸了一口气。
齐中远走在以青的另一侧,瞧见她苍白的脸色,挑起眉毛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
以青可不想再暴露自己的弱点给他看,虽然晕血症已经好了许多,却还是见不得太残忍的场面,尤其是这种血流成河的修罗地狱。
齐中远微一思索,眼睛转了转,了然一笑:“你不是军医么?居然还怕死人?”
以青横了他一眼,就怕了,怎么样?
咦?不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军医的啊?”
“呵呵,”齐中远一乐,“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你的生辰,你的喜好,本少爷通通都知道。”
“不可能。”以青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才见过我几面?怎么可能了解地那么透彻?
喜好?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怎么知道的?
“不信?”齐中远笃定地笑容挂在脸上,蒙古衣衫罩着他的一袭黑衣站在这样尸体成堆的地方,居然还能笑意盈盈道,
“那来试试看?”
“嗯,”以青弯了眉眼,还真不信呢,“那你说我喜欢吃什么?”
“这个不难,酒酿丸子,石老夫人说过,那是你最喜欢吃的。”
以青一愣,八年前的事情他还记得?
“那,我喜欢什么颜色?”
“你啊,”齐中远摸着下巴笑道,“你从小就喜欢穿青色的衣裙,名字里又有一个‘青’字,小青儿,你最喜欢的可不就是青色么?”
原来,自己早就做好了选择啊,可是却从不自觉。
石亨也说过的,自己穿青色最好看,很清爽。
自已一直在坚持本就在坚持的,早就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去了,却没有从来在意过。
也是,只有极度自爱的人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才会一直关注自己的吧?
可是,齐中远干嘛把自己记得那么仔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青回忆道,“你到底在石府藏了多久啊?”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三年而已。”
“三年?”以青睁大眼睛,那岂不是从自己和姐姐搬进石府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石府了啊?
“也不是整三年,”齐中远沉沉说道,“只是每月的十五去替姐姐罢了。”
以青看着他面色阴沉起来,不复刚刚的谈笑风生,唉,人人都有自己的伤心和不得已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好像觉得那些仇恨好像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