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安娜靠着泥巴墙,心口咚咚跳得象打鼓,震得脑袋嗡嗡响。
手腕子上被姐夫江阳那糙手指头刮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
那感觉怪得很,说不上来。
怕?
刚才她确实是有点怕了,可躲在这儿,心反倒蹦得更欢了,一股奇怪的劲儿在胸口乱窜,窜的她两腿发软,心尖儿乱糟糟的。
院子里,日头晒得人发懒。
江阳走到屋檐下的破水盆边,哗啦哗啦撩水洗手。
伊琳娜跟过去,拿起盆沿上的粗布手巾。
“瞧你,把她吓得。”伊琳娜声音带笑,软绵绵的,听着就舒坦。
她把毛巾递过去,指头尖儿故意蹭过江阳湿漉漉的手背
江阳接过毛巾,慢悠悠擦着。
他撩起眼皮瞅着伊琳娜,嘴角坏笑,“小丫头片子,不经逗。”
“我经逗呀,”伊琳娜湛蓝的眼睛眨巴眨巴,眼波直往江阳心窝子里钻,“要不…今晚你逗逗我呢?
那话里的钩子,明晃晃的。
江阳喉结滚了滚,没接话,把擦干的毛巾随手搭回去。
伊琳娜看着他这样子,抿嘴笑了。
日头西沉,影子拉得老长。
灶房飘出炖肉香。
晚饭很简单。
一大盆烂糊的熊肉,几个粗面饼子,一碟咸菜疙瘩。
油灯昏黄的烛光跳着,映着三张脸。
江阳呼噜喝了一大口肉汤,抬眼看了看姐妹俩。
伊琳娜小口吃着饼,蓝灰眼睛时不时看着他,眸子里闪着动人的眸光。
安娜低着头小口啃饼,脸蛋一直红扑扑的,不敢往江阳这边瞧,偶尔飞快瞥一眼,又赶紧缩回去。
“肉弄好了,挂着了。”江阳开口,“明儿个,我起早进城。”
姐妹俩都抬头看他。
“进城?”伊琳娜放下饼,“买盐?盐还够。”
“不是买盐。”江阳塞了一大块熊肉进嘴,嚼得满嘴油,“熊胆、熊皮、还有那两对熊掌,是好东西,捂家里糟塌。进城卖了,能换不少钱。”
安娜眼睛亮了一下,小声问:“能…能换多少呀姐夫?”
“看行情,”江阳含糊道,“总比烂家里强。卖了钱,找人把咱这破房子拾掇拾掇。这会马上入冬了,再不修,冬天咱们就得冻死。答应过你们要修房子的。”
伊琳娜听了,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