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的假笑瞬间冻在脸上。
“当老子第一天认识你这老狗?”江阳的声音不高,字字诛心,“从这帮狗杂碎闯进院门开始,你他妈就缩在门后头看大戏!看他们砸老子家!看他们踩老子结婚证!你放一个屁了?嗯?现在蹦出来装你娘的好人?装你姥姥的蛋!”
江阳冷笑,“你肚里那点蛆虫心思,当老子眼瞎看不出来?撺掇赵平这条疯狗来咬老子,想借刀杀人,看老子栽跟头,你好在旁边捡骨头啃?呸!”
他狠狠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给老子滚远点!再他妈放半个屁,老子连你这身老骨头一块儿拆了!”
陈建国被他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火他指着江阳,嘴唇哆嗦着:“你…你…不识好歹!简直…简直是个混帐王八羔子!”
他一甩袖子,眼神怨毒地剜了江阳一眼,缩回门边,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赵平眼睁睁看着陈建国这“和事佬”被江阳几句话骂得狗血淋头滚蛋了,心里那点指望彻底凉透。
手下躺了一地,哼哼唧唧没个囫囵个儿,剩下几个没躺的也吓破了苦胆,指望他们再上?
那是送死!
硬碰硬,今天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不行!得来软的!不,是更毒的!
他猛地吸了口气,拢了拢腰板。
嗓子一下子拔得老高,一副煽风点火的架势。
“乡亲们!靠山屯的老少爷们儿!你们睁大眼好好看看!看看这个江阳!看看他都干了啥丧尽天良的事儿?!”
他骼膊一挥,指着地上的刘二柱和那几个手下,“我们核查队!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查他江阳破坏咱靠山屯集体名誉!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严重问题!这是为了维护咱全屯子人的脸面!是为了咱们所有社员的名声!
可他呢?他不但不配合调查!反而公然抗法!行凶伤人!把我们核查队的同志打成这副惨样!这是啥?这是猖狂!是目无王法!是无法无天!”
“他江阳仗着有把子力气,就敢这么横行霸道!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集体?还有没有我们靠山屯的父老乡亲?!”他瞥了眼村民们:
“乡亲们哪!我们核查队挨打受辱,那是小事!可我们靠山屯的名声不能毁在他手里啊!他江阳搞破鞋!把城里头那些不干不净、来历不明的骚娘们带进咱村!败坏咱靠山屯的风水!现在又暴力抗法!打伤干部!这事要是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人会咋看咱们靠山屯?
嗯?他们会说咱靠山屯是流氓窝!是土匪寨子!是没王法的地界儿!以后谁家的大姑娘还敢嫁到咱村来?谁家的小伙子还能挺直腰杆子做人?咱们靠山屯几辈子积攒下来的脸面!都被他江阳一个人!丢到粪坑里去了啊!”
不得不说,赵平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句句都戳在那些村民肺管子上。
特别是“败坏风水”、“流氓窝”这几个词儿。
院门口的人群,开始骚动了!
刚才还被江阳那凶神恶煞的样儿吓得大气不敢出,这会儿被赵平这把邪火一煽,那些原本就对江阳这个外来户看不顺眼或者眼红他的人,更是十分的不满了起来。
“赵队长说得在理!”村东头的孙寡妇叉着水桶腰,手指头都快戳到江阳鼻子上了,“这江阳就不是个好东西!弄个外国娘们回来,成天关在屋里头,谁知道干些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呸!烂裤裆的玩意儿!丢尽了咱屯的人!”
“就是!败了咱屯的风水龙脉!”另一个干巴瘦的老头,赵大伯,也跟着嚎上了。
他平时在村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蔫了吧唧,这会儿象是打了鸡血似的。
“打干部?反了天了!眼里还有没有集体?”
“不能让他这么嚣张!靠山屯不是他撒野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