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父亲在府中囤了重兵,足以防备两个蔺青阳带人来攻。”南念一坐到她对面,“我仔细回想,禁域中的那个鬼面人,虽然修为极其浑厚高深,却仿佛有些……”
他认真措辞,“笨重,迟滞。”
南般若缓缓重复南念一口中的特征:“笨重,迟滞。笨重,迟滞。”
没有。
她翻遍前世记忆,蔺青阳麾下绝对没有这样一个高手。
这个人,究竟是谁?
南念一回想着细节告诉她:“此人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话,也没用什么招式。防御为主,被打了才还击。”
南般若若有所思:“这样啊。”
这个鬼面人自身硬实力太过强悍,身上又穿了东皇法衣,几乎就是一座金汤不坏的堡垒。难怪久攻不下。
她的脑海深处似有一丝模糊灵光闪过。
无关前世,而是今生。今生,她是不是漏想了什么?
……抓不住。
*
一家四口静静用过晚膳。
刚一落筷,蔺青阳的消息便递了进来。
“说好了,陪岳父岳母用过晚膳就出来,我在府外等。”
南般若完全可以想象出蔺青阳说这句话的样子——他按照约定的时辰前来接她回去,温润含笑,眉眼真挚,仿佛昨日的“失约”不曾发生。
南念一沉吟:“日日来等?蔺青阳怕不至
于那么天真,以为这样就能等到般若?”
南戟河冷笑道:“他攻不进来。我们只需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且看他葫芦里能卖什么药!”
距离戌时越来越近。
南般若隐约不安,只觉周围好似笼罩了暗沉的阴影。
时漏簌簌。
整座南府仿佛同时屏住了呼吸。
*
蔺青阳终于动了。
他望一眼天色,缓慢提步向前,踏碎遍地礼箱。
忽一顿,垂眸望向脚下。
那是一支滚到泥泞之中的莲藕。细细一截新藕,脆嫩,瓷白,可怜。
他躬身捡起来,用袖子把它擦干净。
再走一步,又捡一支。
他一路走一路捡,到了南府台阶前,怀中已抱了一兜藕。有些白日就被人踩碎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仰起脸。
唇畔带笑,眸底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