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般若的心脏扑通一下掉了回去。
她浑身脱力,瘫在被褥里抱怨:“大半夜的,你吓死人了!”
定睛望去,隔着屏风,只见那影子瘦长摇晃,形销骨立,病骨支离。
兄长本就瘦削,病了两日,都快脱相了。
她的心跳彻底恢复。
他哑声解释:“忘了叮嘱家仆,咳,这屋里,有沉水香,咳咳,半夜想起,给你,换——你别起来。”
南般若又好气又心疼:“你都病成这样,还惦记一个破香。”
他拿起香炉,动作微停:“般若是在心疼我?”
嘶哑的嗓音,因为病气而显出几分幽晦。
南般若虚虚扔出一只枕头:“滚滚滚,滚去睡!”
他无声笑了下。
“走了。咳,咳咳。”
他停顿一瞬,“明天见。”
第49章惊惧怕你白高兴一场。
次日。
南般若进屋,看见南念一倚坐在床榻上,身后垫着靠枕。
“病没好,又爬起来做什么?”
南般若很不高兴,碎碎念叨着靠近,“怎么就不能学学我?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偏要乱跑乱动!”
到了近前,发现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他抬起眼睛看她,视线摇摇晃晃,眼神昏昏沉沉,一双白皙薄透的眼皮烧得通红,发根耳后烧得冒蒸汽。
一张笑嘴,唇色红得异样。
“你看看你!”南般若恨其不争,“一点儿没有病人的样子!这下可好,病情又加重了吧!”
他没理会她念叨,下颌冲着外面点了点,示意她看小案桌上那封火漆杏黄的密信。
南般若狐疑伸手:“……什么?”
“咳,咳!”南念一哑声告诉她,“上京来的消息,蔺青阳死了。”
密信在手中嚓啦一响。
南般若震撼抬眸:“什么?!”
失神一瞬,她匆匆垂眸,一目十行扫向手中密信。
良久,怔忡抬起头,呆呆地望向南念一。
消息是潜藏在东君府的密探送出来的,信中说,蔺青阳伤势沉重却无心医治,只疯疯癫癫守着她的遗物闭门不出,手下发现不对闯进屋中,发现他的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南般若嘴唇动了动,眉心微蹙,久久无言。
南念一叹出一口滚烫的热气。
这信中,一字不提殉情,却句句都是殉情。
“别想那么多。”他哑声劝说。
南般若弯起眉眼:“他死了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