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般若感觉寒冷。
此刻的蔺青阳,就像一把冰做的刀。
寸寸将她刺穿。
她呼吸破碎,口中吐出的气息在书案的黑漆上漫成一团又一团不成形状的雾画。
脸颊蹭过,迤出雾水痕。
“蔺青阳……”她颤声问他,“你告诉我,我兄长,他究竟……”
他冰冷一笑。
“唔!”
南般若脑袋里嗡一声响。
双眼不自觉睁大,唇瓣分开,呼吸停滞。
他冰冷彻骨的身躯,如那欢喜障中的金莲,将她……
她伏在书案,难抑颤抖。
有一瞬间,她莫名想到了躺在砧板上的桂鱼,桂鱼被剔了鳞片,剖开肚腹,彻底敞露出素不见光的鲜美无比鱼肉来。
他身体力行告诉她。
他对她,不再有任何怜惜。
南般若一动也不敢动,闷的,沉的,心脏顶到嗓子眼,怦怦在她喉咙里跳动。
未知的恐惧紧紧攫住她。
当下感受,与当初中了不死药变成木头人的时候全然不同。
她听见他低低吐出一口气来。
似鬼物,吐息幽冷、阴森,溢过耳畔,仿佛是在笑。
“呵……”
她知道他并没有在笑。
他一身阴暗戾气已凝成了寒霜,透进她身躯,深入她魂魄,要将她由内而外冻结成冰。
慌乱间南般若的手指碰到了一角坚硬。
四方砚!
她来不及多想,探手抓住它,就像抓住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她反手将它往后砸。
试图逼退他,摆脱令她畏惧的过分深入。
“啪。”
手腕被钳住。
“啊。”他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和砚台一并摁回了书案上,“差点忘了,般若就是在这里,给另一个男人,红袖添香。”
南般若咬唇怒道:“蔺青阳,那是我兄长!”
他在她身后低低地笑。
他单手便轻易制住她,将砚台移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