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把活的或者死的兄长塞在书案下面,看他欺负她。
强行提起的那口气一泄而尽,南般若瘫软在地。
“哗。”
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从身后罩来,将她整个裹在里面。
他单手把她扣进怀里,另一只手拉下帽兜,遮住她的脸,抓着她大步离开藏书楼。
他避着人,疾速带她潜至老宅一角。
悄然翻墙而出,没有惊动任何禁制阵法。
落地,提气。
正准备掠走,察觉到怀里的人积攒了一些力气,想要喊叫。
他抬手敲晕了她。
*
“啾啾啾、啾啾啾!”
南般若恍惚醒来,听见相思鸟在窗外唱歌。
夜风徐徐,渡来夏日桅子香。
她像是睡了太久太久,久到整个人有些迷茫和昏沉,一时记不起今夕何夕。
她望向熟悉的帐顶,迷茫片刻,移动视线,看了看四角床柱。
偏头,望向帐外。
素绢水墨屏风,杏色软烟罗帘幔,暖玉菱花镜妆台。
趁手的地方置一张梨木小案,常年放着药罐子,烙了个黑乎乎的罐底圈印子。
屋角摆了香炉,袅袅燃着宁神养气的香。
这间屋子的布置,与她在上京城居住的闺房一模一样。
这是……哪儿?
南般若怔忡片刻,起身想要离开床榻。
“铛啷。”
低头,只见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腰间束着冰凉细长的寒银链。
“嘎——吱。”
雕花木隔扇被推开,一道瘦高的影子投了进来。
蔺青阳大步来到拔步床边,抬手捏住她下巴,迫她仰起头。
她望着他,目露迷惘。
“该吃药了。”他毫无笑意地勾起唇角。
两根手指捏开她的嘴巴,喂进一枚不死药解药。
然后他欺身上榻。
她柔软的身体陷进被褥,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铛啷,铛啷。”
帐幔间渐渐有了规律的银铃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