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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那会还是觉悟劝他，老夫人想了结和他的亲缘因果，他接受了便是。一套房子，她偿了她的债，你也清了你的血脉亲缘，不是好事一桩吗？

&esp;&esp;若非他如此说，以他当时的漠然和薄淡，估计会懒得搭理这桩俗事。

&esp;&esp;也不知道他以前半个铜板都没有时，是怎么做到穷得视金钱如粪土的？

&esp;&esp;了了见他笑起来，复盘了一遍刚才的对话，不解道：“我说什么了这么好笑？”

&esp;&esp;裴河宴没回答，他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后才问：“那……禅修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esp;&esp;当然考虑好了，她那晚原是想再和裴河宴商量确认一下的。结果茶室的帘子一拉，她这两日都不敢和他单独待着。

&esp;&esp;“我想去。”了了脚尖点着地，一下又一下地划拉着地砖上的灰尘。

&esp;&esp;展馆在装修，虽然展厅里没有动土木，可灰尘仍是攒了厚厚的一层。

&esp;&esp;她其实没琢磨多久，裴河宴和她说的那一天她心里就有了答案，她是愿意去的。虽然早起确实苦了点……但这件事是他师父提议的，她摸不准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想法，考察她也好，想要为难她也罢，她不想什么都不为他做。

&esp;&esp;尤其这个人对裴河宴而言，是那么重要又那么亲近。

&esp;&esp;而且一个得道高僧，就算看她不顺眼，也……懒得出手为难她吧？

&esp;&esp;她的回答完全在裴河宴的预料之内，他并没有太惊讶。短暂的思索后，他微微颔首，对她作出保证：“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esp;&esp;门外，觉悟这脚尖都快磨蹭出火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走进展厅里。

&esp;&esp;算了算了，这壁画今日不看也罢。

&esp;&esp;工作结束的

&esp;&esp;对楼峋，了了永远是感激的。

&esp;&esp;初见时，她因了致生总将他挂在嘴边提起，而稍显吃味。

&esp;&esp;他倒没跟她计较过，该如何相处，该如何对待，从不会失了风度。

&esp;&esp;后来慢慢熟悉，了了也逐渐接受了老了有个忘年交的现实。她偶尔会在两人品茶闲谈时，捧着一碟瓜子就掺和进了茶桌，讨杯茶喝。

&esp;&esp;了致生说她小心眼，她不反驳，她就是不喜欢楼峋老来占用了致生的时间。

&esp;&esp;后来，老了病重，楼峋算是往家里走得最勤快的人。

&esp;&esp;起初，他还只是陪老了打发时间，或陪着去公园散步、院里下棋，或陪着到河边钓鱼、城墙上赏雨。

&esp;&esp;了致生心态乐观，治疗初期，因难得闲散，又有了了和楼峋陪在身边游山玩水，他还挺开心的。肺癌几乎不可治愈，可他没觉得这算什么事。

&esp;&esp;他私下里，甚至和了了开过玩笑，他说：“你俩一个陪钓鱼，一个搞后勤，默契得跟新婚夫妻一样。我今天差点以为我是提前看见了你婚后的生活。”

&esp;&esp;他说完，怕了了生气，还小心地觑了眼她的脸色。

&esp;&esp;了了对楼峋没想法，自然对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esp;&esp;了致生开过几次玩笑后，也渐渐因无趣不再提起，任谁跟一个木头开玩笑，也会觉得无聊的。

&esp;&esp;后来，楼峋便慢慢挤入了她和了致生的生活里。

&esp;&esp;他出现在老宅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人觉得奇怪了。

&esp;&esp;就不说她最无助时，是楼峋陪在她身边的。也不说老了的丧事，几乎是楼峋一手操办的。后来的种种，让她欠楼峋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撇不干净。

&esp;&esp;了了不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楼峋向她讨要的筹码她给不起该如何是好。可她唯独没想过，他会干脆不要。

&esp;&esp;她在小院门口站了许久，久到海天一线也渐渐模糊成了残影，她这才转身走了进去。

&esp;&esp;第二天一早，了了把打包好的行李用快递寄走，她只留了一个小行李箱装自己的随身物品。

&esp;&esp;裴河宴送她到洛迦山后，先去了机场。

&esp;&esp;两人目的地不同，航班的时间也不同。他倒是想和了了一起多待一会，可几日后她便要来梵音寺，他得提前回去安排一番，让她住得更舒适一些。

&esp;&esp;了了去了趟普宁寺，将茶叶送给住持，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