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参将们离开将军营帐,王将军看着沙盘上的旗子,瘫坐在椅子上,“天欲亡我!”
卯时收到信函,即使现在快马加鞭也无法将消息送给先锋军,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带队的顾老六能察觉山峡关情况不对,进而调整潜入策略。
“来人,”王将军握着拳头,克制不住便轻敲案桌,“去叫王老二过来。”
一个壮实质朴的汉子,王将军亲卫王老二走进来,“将军。”
“派人去打听前线是什么情况,”王将军坐直身子,低声交代王老二,“不,你亲自去,此事不可声张,必要时扫一下尾。”
“是,”王老二原本平静的双眼出现一丝狠厉。
王老二外表看起来像乡下淳朴的庄稼汉,跟他有接触的人都知道他性子阴沉,手段猛厉且毒辣。平日无事不用在主帐当值,他只负责处理王袁明私下的一些事,虽然是王将军的亲卫,却做着王将军的家臣。
午时刚过,草儿焉巴,王老二骑着马离开西南营区,向着北边疾驰而去。
午时一刻,北地大营的补给队来给西南区送粮草,接收的是伙房的一群老头子。其中一个上年纪的伙夫在扛麻袋时不小心踢到门槛摔倒,大营的士兵皱着眉头,呵斥他,“小心点。”
“算了,一群老头子,”送粮草的小队长骆大福让送给队的士兵过来帮忙扛麻袋,“兄弟们过来搭把手,快点将这些搬完,咱们早点回大营,说不定还能喝上一盅。”
“队长,你还有存货?”士兵们看着骆大福调笑道。
一个黝黑的士兵,冷着一张脸将最后一麻袋送进粮仓,转身与刚才摔倒的伙夫一起检查粮仓,确认无误,转身离开。
等送粮队离开,王将军便将整个伙房参与搬粮草的人都叫了过来询问,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的灰色衣袍书生,沉着嗓音问道,“听说刚才搬粮草时你们与大营的士兵发生了冲突?”
“……”底下站着的伙夫一片死静。
“你,”王将军指着站在最前边的伙夫,“你来说,发生何事!”
“属下犯错,请将军责罚,”摔倒的伙夫一脸惊慌,跪下磕头请罪,并且双手吓得直抖擞,“粮草没有受损。”
“仅此而已?”王将军视线在这群老弱之间流转,“确定没发生其他事?”
坐在王将军下首的书生,用眼神与王将军交流,显示王将军,内奸就在这群伙夫之中。
“没有,没有,”他们一起摇头,不时摆动长满冻疮、裂开口的手掌。
“行了,下次注意点,”王将军不忍心的看了看众人一眼,交代士兵们,“现在是紧要关头,没什么事别离开营区。”
“是,”伙夫们用袖子拭擦着额头的汗,颤抖着脚离开。
“先生以为,里面可有传递消息之人?”王将军问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冯军师。
“宁错,不放,”冯军师放下茶盏,“将军可是不忍心,后悔了?”
“不,”王将军眯着眼,对着正北方勾起嘴角,“为国捐躯,是他们的荣耀。”
“将军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