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罪。”谢永与周行明显是提前商量过,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裴少卿故作不解,“周县令我且不提,昨夜谢百户与我里应外合剿灭玄教分舵,明明有功,罪从何来?”
“玄教逆贼近在身侧,借托书院之名大肆扩张数载,而下官对此却一无所知,有失察之罪。”谢永说道。
周行颤颤巍巍道:“我也一样。”
因为梵音寺的关系,他们跟徐君走得很近,而且没少为其提供各种各样的方便,较真的话就是勾结玄教。
至于梵音寺的事,两人则是提都没提,毕竟梵音寺不在安州境,理论上跟他们没关系,当然不会主动提。
裴少卿弯腰将两人扶起,和颜悦色的说道:“玄教逆贼诡计多端、狡诈万分,隐姓埋名潜伏各地,谢百户与周县令被其蒙蔽也实属寻常,至于上升到有罪这个高度?完全不至于。
而且在我派人告知谢百户徐君的身份后,你也答应了与我里应外合共同剿贼,足以说明你对大周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昨夜围剿玄教分舵的行动取得成功,安州百户所功不可没。”
听见裴少卿亲口承认昨晚赵芷兰说过的话,谢永才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并且喜上眉梢,因为剿灭玄教分舵的功劳可是实打实能拿到手啊!
旁边的周行也松了口气,虽然裴少卿没有提他也有功劳,但是既然谢永都不会被追责,那他自然也不会。
他都一把年纪了,已看不见进步的希望,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全靠平阳男关照,否则此大功与我无缘,通州与安州比邻,今后平阳男但有差遣,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永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周行连忙附和道:“我也一样。”
“同朝为官,都是为大周为陛下效力,互相关照是应该的。”裴少卿笑得温文尔雅,“我家夫人还好吧?”
“夫人安好,正在正厅里等平阳男呢,平阳男请。”谢永连忙带路。
裴少卿点点头从容的迈步跟上。
“夫君。”
谢清梧快步从正厅走了出来。
其实她昨晚牵肠挂肚了一夜,毕竟让她先走,说明情况已十分危险。
刚刚听闻裴少卿在百户所门外。
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相聚。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她先前在谢永和周行面前都是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裴少卿灭梵音寺胸有成竹。
而且既然裴少卿来了百户所就说明他人没事,迟一些也能见到他,一晚都熬过去了,没必要急这一会儿。
“让娘子你担惊受怕了。”裴少卿握住谢清梧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
谢清梧笑道:“你人没事就好。”
“大人,热汤已提前备好,是否先去沐浴?”谢永笑容谄媚的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好,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穿着确实有些难受。”
谢清梧亲自伺候他沐浴。
等他沐浴更衣后,谢永也已经让人把酒菜准备好了,请他前去享用。
吃饱喝足,裴少卿心情大好,放下碗筷后随口喊了一声:“谢百户。”
“下官在。”谢永连忙站了起来。
乖巧得象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徐君的事你我各写一封奏章送上去,我说,你写。”裴少卿说道。
谢永连连答应:“是是是。”
指导谢永写完奏章后,谢绝他与周行的挽留,裴少卿也踏上了返程。
而此时安州城里才有百姓发现梵音寺人去楼空,将消息传回城里后引起轩然大波,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有人说是梵音寺的和尚伺候不周得罪了裴少卿,怕被治罪,全跑了。
也有人说裴少卿强行将梵音寺的高僧们全部迁到了通州城里去
各种各样的说法甚嚣尘上。
无数信徒捶胸顿足、哭天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