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抓到许松之前裴县子也没想到此案牵扯甚广,许松供出国舅之后,他意识到事大,就立刻向臣做了汇报,并将一应卷宗文书全部封存送入京城,说是方便陛下过目。”魏岳给裴少卿没单独向皇帝汇报找补。
免得让皇帝对其心生芥蒂。
景泰帝听见这话,心里对裴少卿产生的不满和疑心烟消云散,因为魏岳既然收到裴少卿的汇报后第一时间派陆峰进宫告诉自己,那说明裴少卿本来就没有向自己隐瞒此事的意思。
眼见皇帝不说话,魏岳又跪了下去拜道:“陛下,国舅之罪简直是罄竹难书、丧尽天良,臣请陛下着靖安卫查清此事,依法给万民个交代。”
“魏卿之心,朕懂得。”景泰帝语气平静的说道:“绝非是朕非要包庇曹瑞,而是北疆刚开战,这一战定要灭蛮族之国,值此关头,实在不宜内部再起动荡,否则必被有心人利用。
当然,朕会让国舅立刻停了这害人的生意,亦会私下处罚,但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魏卿可能理解朕?“那已经被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就白被害了吗?牵涉此案的各地官员就任由其逍遥法外?陛下说的处罚又是什么?罚酒三杯?”魏岳抬起头来直视景泰帝,与他对视着接连质问。
“魏岳,你放肆!”景泰帝有些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居高临下俯视着魏岳说道:“朕是大周之主,眼里看的是大局,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朝廷的头等大事就是对北蛮的战争,旁的都要为此让路。
此战若胜,则我大周北方至少可得二十年安宁,能让多少历年死于蛮族劫掠的百姓幸免于难?何况朕只说不查此案,没说不处置那些混账!”
“臣请辞。”魏岳伏地说道。
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也已经表态了。
他如果再暗中按原计划将此事散播出去的话,就是欺君,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便罢,还会牵连门生故吏。
何况他是忠臣,那种认同君要臣死臣则不得不死的歪理的忠臣,所以自然不会违背皇帝已经明确的意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有愧于心。
所以才决定辞官。
辞了后这事就不归他管了。
景泰帝大手一挥,“朕不准。”
“陛下”魏岳还想说什么。
景泰帝打断他,“退下吧。”
“臣,告退。”魏岳起身离去。
走出御书房后,抬头望天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都不知该如何给裴少卿回信,终究有负于他、有负于百姓。
魏岳前脚刚走。
曹瑞后脚就被领进御书房。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曹瑞笑嘻嘻的躬身行礼,他没有下跪,这是皇帝赐给他的特殊待遇。
景泰帝一步步走到曹瑞面前。
就这么盯着他看。
“陛下?”曹瑞目露疑惑。
“啪!”
景泰帝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曹瑞被打得一个跟跄,白胖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印,满脸委屈又惊疑不定的跪下,“臣有罪,臣有罪。”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但既然皇帝发怒了。
那肯定就是他有罪。
“哦?你有什么罪?说出来让朕听听。”景泰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曹瑞感觉今天皇帝很不对,心里忐忑不安,瑟瑟发抖的说道:“陛下说臣有什么罪,那臣就有什么罪。”
“朕说你有死罪。”景泰帝冷哼。
曹瑞吓得手脚一软直接当场趴在了地上,又慌乱的爬起来跪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臣臣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