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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敌情与柯山掌握的材料基本上相同。周兴盘踞在葛藤寨，虽然行踪不定，但大致范围已确定；吴显贵目前是永绥&ldo;支前委员会&rdo;、&ldo;归劝委员会&rdo;的委员，现居住在围城；打入我内部的&ldo;苗联社&rdo;分子已经被秘密控制起来。不过在县委会议上，尚有三个问题须待进一步研究，那就是：我军主力在外，永绥境内兵力空虚，周兴匪部除了有300多公开武装外，尚有近千人的地下及外围武装，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会发生武装拒捕或劫持罪犯的情况？而且两个特务的活动情况不明，还有关于民族政策的问题，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是否会被煽动起来……等等。

&ldo;那名三孔桥被烧毁案的案犯有什么交代？&rdo;柯山问道。

&ldo;他自称叫余得三，对烧毁三孔桥一事供认不讳。&rdo;

&ldo;怎么抓住的？&rdo;

&ldo;前天，有群众揭发山上有20多名土匪，领头的是围城乡自卫队大队长余化龙，三孔桥就是被他们烧毁的。我们就组织力量去围剿，这个余得三抽大烟，最后跑不动了。&rdo;

&ldo;是群众主动揭发的？&rdo;柯山有些诧异道。

&ldo;对。三孔桥被烧毁后，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周边群众。后来，这些土匪又催派粮食、盐巴和鸦片，当地人对他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而且在前一阶段，我们也做了深入细致的群众工作。&rdo;

&ldo;我需要提审余得三。&rdo;柯山说道。

&ldo;好的，我马上安排。&rdo;

在等待期间，柯山将那一老一少的体貌特征向吕科长做了介绍，对方表示不掌握这两个人的情况。

此时，小石连跑带跳地闯进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ldo;吊无常！柯干事，是吊无常。刚一提出来，我就认出是他。&rdo;见柯山一脸疑惑，便说道，&ldo;吊无常叫余化龙，原来是我们柑子坪的自卫队长，就是他领着彭明武上山把我爸打死的。我听冯大哥说，彭明武投奔张平后，他就当上了围城乡自卫队的大队长。&rdo;

这一意外的发现，使柯山惊喜起来，却不动声色地问道：&ldo;你提的犯人呢？&rdo;

小石吐了一下舌头，把帽子向后脑勺一转，说：&ldo;我急着给你报告，忘了带犯人。&rdo;说完转身跑去，&ldo;就来，就来。&rdo;门也随着&ldo;砰&rdo;地一声撞在墙壁上。

&ldo;吊无常&rdo;真是名副其实，他坐在那里垂着两手低着头，不时偷看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讨好，又似乎在试图从审讯者脸上摸底细。每当问他话时，他总是哭丧着脸表示非常可怜，&ldo;长官，我知罪认罪。从前我也是一个受苦的人，是个臭乡丁。烧三孔桥的事确实是周兴逼我干的，我全都如实交待了。我认罪，我认罪。&rdo;

这家伙确实狡猾，试图交待一般罪行进行搪塞，以骗取宽大，关于吴显贵和&ldo;苗联社&rdo;的问题却只字不提。小石在旁边气得几次张嘴，但没有说出来。

&ldo;既然你说是周兴让你干的，那么他现在在哪里？&rdo;柯山平静地问道。

见话头被引向了周兴，那人立即露出一脸讨好笑容，&ldo;就在葛藤寨，我可以带着大军去抓他。&rdo;

柯山非常明白，他是感到自己有了价值，而且若是带路去抓周兴，也就有机会趁乱逃脱，所以才显得如此热心。&ldo;你不要耍滑头。我问你，周兴晚上住在什么地方？&rdo;柯山的语气依然很平缓，并且从挎包中取出那块在军需库里拿的鸦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随手放在桌子上。

&ldo;晚上住在什么地方……&rdo;那人盯着桌子上的鸦片，咽了一下口水，&ldo;就在葛藤寨嘛。&rdo;

&ldo;我劝你不要再耍滑头了。&rdo;柯山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语气加重了许多，&ldo;周兴晚上都会到山里去住，作为围城乡自卫队的大队长不会不知道吧？&rdo;

余化龙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柯山。

&ldo;我问你，吴显贵最近有什么活动？&rdo;

&ldo;他……他不是贵政府的委员嘛，他一直在为贵政府做事呀。&rdo;

柯山&ldo;啪&rdo;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ldo;余化龙！你是想顽抗到底吗！&rdo;

此时，早已按捺不住的小石冲上前，一枪托将余化龙捣翻在地，顺势用枪口抵住他的前胸，吼道：&ldo;吊无常，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do;

躺在地上的余化龙连连求饶：&ldo;大军优待俘虏，大军优待俘虏。&rdo;

&ldo;吴昌儿，注意纪律！小心别走火打死他。&rdo;柯山故意叫出小石的原名，并且在说到&ldo;别走火&rdo;时加重了语气，看似是警告，又似是提示。

小石&ldo;哗啦&rdo;拉动枪栓，然后将军帽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道：&ldo;吊无常，你要再不老实，今天我就是拚着犯纪律，也要一枪崩了你。&rdo;

&ldo;吴……吴昌儿，你是吴昌儿？&rdo;余化龙惊恐地盯着小石，然后看向柯山，&ldo;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rdo;

柯山紧接着说道：&ldo;余化龙，就凭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你也够枪毙几回的了。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如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难道你还想等着&lso;苗联社&rso;来救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