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朋友有的是,您刚才自己都说了。”
“不错,可正是您介绍我同唐格拉先生一家人认识的呀。”
“绝对不是!不妨看一下事情的真相吧,请您在奥特伊同他共进晚餐的是我,而自己找上门去的是您。喔!这可是风马牛不相及。”
“是的,但我的婚事,您是帮了忙的……”
“我?绝无此事,请务必记住。您可以回想一下,当初您来请我为您说亲,我是怎么回答您的呢?喔!我从不染指婚事,我亲爱的王子,这是我始终如一的原则。”
安德拉咬了咬嘴唇。“不过,总而言之,”他说道,“您至少会去的吧?”
“整个巴黎社交界都到吗?”
“噢!当然1!
“那好,既然巴黎社交界都去,我也去。”伯爵说道。
“您能在婚约上签字吗?”
“噢!我看未尝不可,我讲禁忌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既然您不想多赏脸,我也只好是您赏什么就要什么了。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伯爵。”
“什么呢?”
“请出个主意。”
“您可留神,出主意比帮忙更要不得。”
“喔!这个主意您完全可以出的,也不会连累您。”
“您就说吧。”
“我妻子的嫁奁有50万里弗吗?”
“唐格拉先生跟我本人说的是这个数。”
“这笔款子我是收下好呢,还是留在公证人手里好?”
“一般情况下,事情要做得漂亮的话,是这么进行的:签婚约的时候,你们双方的公证人约好第二天或第三天会面,然后在第二天或第三天他们交换聘礼和嫁奁,相互开具收据,婚礼之后,他们把这几百万的钱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转到您的名下。”
“我之所以问这事,”安德拉说道,他虽想掩饰,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我好像听我岳父说过,他打算把我们的资金投放到您刚才还提到的那正吃香的铁路生意上面。”
“呃!”基督山说道,“按照目前一般的看法,这么一来,您的资本在一年内可以增值三倍。唐格拉男爵先生是位好父亲,他是很会算计的。”
“那么,就这样吧,”安德拉说,“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只是您的拒绝让我感到伤心。”
“可您也只能归咎于,在这种情况下,某些禁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吧,”安德拉说,“就按您的意思办吧。今天晚上9点钟再见。”
“晚上见。”
于是安德拉抓住伯爵的手握了一下,跳上他的四轮敞篷马车,一溜烟走了。握手的时候,基督山显得有点勉强,嘴唇都刷地变白了,但脸上还是挂着他那彬彬有礼的微笑。
离9点钟还有四五个钟头,安德拉于是四处奔走拜客,关照他刚才提到的那些朋友,去银行家府邸的时候,应该穿上他们最漂亮的衣服,又向他们天花乱坠地吹了一番,说唐格拉目前筹划的股票生意现在就已经让人头晕目眩,将来又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