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笑呵呵的催促道。看小哥仨都去自己的房间,‘’李阳,真是对不起,富贵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
王秀梅愧疚的样子让李阳感到一丝不安,‘’秀梅姐,这话你说的,富贵不也是我的儿子吗?‘’
李阳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王秀梅的心,她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李阳,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李阳被妻子看的心猿意马,他一把把妻子搂在怀里,‘’秀梅姐,咱俩还是复习恋爱功课吧!‘’
王秀梅的脸瞬间从耳尖红到脖颈,他低语呢喃,‘’李阳,还没关灯,多羞人呀!‘’
李阳回首拉灭了电灯……
次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进房间。王秀梅早早起床,在厨房忙碌着熬鸡汤。李阳也跟着起来,帮忙准备去医院的东西。
富贵三兄弟兴奋又带着些紧张,早早洗漱完毕,等着去医院。他们精心挑选了几本书,准备给陈俊带去。
一家人提着鸡汤和早餐来到医院。病房里,陈俊看到他们,眼中满是惊喜和感动。富贵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俊,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补课,咱们一起把落下的课程补上。”陈俊用力地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病房床头小桌上,周树枝正把玉米饼子掰成小块,干裂的饼屑落在褪色的蓝布衫上,旁边搪瓷缸里的萝卜咸菜蔫巴巴的浸在盐水中。陈长安佝偻着背坐在折叠椅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玉米面饼子,喉管凸起的青筋,随着每口咀嚼微微颤动。
‘’李老板来了。‘’周树枝慌忙用围裙擦手,想把玉米面饼子往包袱里藏。李阳看见她手上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粘着洗不净的泥垢。保温桶里炖的软烂的排骨飘出香气,却在咸菜的酸涩味里显得格外刺眼。
窗外北风卷着枯叶拍打玻璃,李阳把保温桶轻轻推过去,触到周树枝粗糙的掌心。那只被岁月磨出厚茧的手,正颤抖着接过他递过来的包饭桶,像接触什么珍贵的馈赠。他忽然觉得,这团蜷缩在病床上的身影,像极了深秋里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周树枝打开保温桶,看见里面是香喷喷的排骨,又盖上保温桶,又继续吃着玉米面饼子。
‘’陈哥,陈嫂,你们是吃排骨啊?‘’
李阳不解的看着陈长安,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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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这排骨留晚上给俊儿吃。‘’
周树芝笑着说。
‘’陈嫂,以后不要叫我李老板了,叫我李阳或者李老弟,能把你的玉米饼子给我一个吗?‘’
李阳说。
周树芝迟疑了一会儿,从布兜里拿出一个玉米面饼子递给李阳。
李阳从周树芝皲裂的手中接过那块玉米面饼时,保温桶里的鸡汤还冒着热气,香气混着医院消毒水在走廊里飘散。丙申,带着柴火烤出的焦褐,边角已经干裂起茬,在映着红十字的白瓷盘里显得格外突兀。
‘’拿着。‘’李阳用力将玉米饼子掰成四瓣,指腹蹭过饼面粗糙的颗粒,仿佛出道了二十年前家里的墙皮。那年他一个人在漏风的屋里,又冷又饿,前院张婶就给他送过来这样的饼子。李阳把玉米面饼子分给三个儿子,自己也留了一块。富贵捏着那小块玉米面饼,指尖在出粗糙的表面上来回摩挲,崭新的蓝白校服袖口微微发颤。他盯着饼上细密的裂纹,小心翼翼咬下一小口,干裂的饼渣籁籁落在胸前,眉头瞬间拧成一团,干涩的口感划过喉咙,像咽下了一把细小的沙砾。他偷偷瞥了眼陈俊父母布满老茧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把口中的饼咽下。
富有把饼凑到鼻子闻了闻,柴火烧烤的焦香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谷物气息。他试着用门牙轻轻啃下边缘,眼睛突然睁大,这和平时吃的白面馒头,蛋糕完全不同。粗糙的颗粒感在口腔中散开,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转头看向父亲那布满内疚的脸,想起父亲总是说:‘’好日子要记着苦日子。‘’于是抿紧嘴唇,大口咀嚼起来,腮帮子鼓的高高的。
最小的富余则是好奇的把饼翻来覆去的看,像研究一件新奇的玩具饼。他干脆把饼整个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被噎的直翻白眼,慌慌张张去抓搪瓷缸里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下水后进,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偷偷看一眼正在吃玉米面饼和咸菜的陈俊父母,眼里充满了困惑和思索。
李阳嚼着干涩的饼,喉咙泛起熟悉的刺痛。走廊尽头的输液管滴答作响,像极了二十年那年暴风雨夜里,漏雨的屋子里,雨水砸在铁皮桶上的声音。他望着儿子们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这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分量。那些藏在粗粮里的艰辛,终于熬过十年光阴,烫热了他们年轻的心。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富贵三兄弟咀嚼饼子的声音。陈俊靠在床头,眼中满是感动与欣慰。李阳放下手中剩下的饼,认真地对陈长安和周树枝说:“陈哥,陈嫂,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啥困难尽管说。”陈长安眼眶泛红,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