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迷恋你的权位了,康奈利。”邓布利多带着一副显而易见的失望口吻说道,“你拒绝相信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成为一个怎样的巫师。你拒绝相信这十三年来的和平只是一个短暂的假象,没有被完全驱散的黑暗总有一天会又一次将我们笼罩。你宁愿用一个沉重得足以毁掉一个十四岁女孩的一生的罪名来作为你不面对现实的理由。如果你继续像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那么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适合的事情,而我则按照我的意志行事。”
“好啊,好啊。”福吉威胁性地向邓布利多伸出一根手指,“这么说你是要袒护这个女孩到底了。”
“如果你是这么理解我的言语的话,是的。”邓布利多说,“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不会让你把harriet的魔杖带走的原因,等你的控诉通过了法律执行司,并且取得了迪戈里夫妇的上诉许可以后,我和你才会再来讨论这件事情。”
“很好。”福吉说道,他的脸气成了紫红色,“很好。”
他把高顶帽戴在头上,大踏步地走出病房,木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他刚离开,佩妮姨妈就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这个控诉……”她焦急地看着邓布利多,“有可能通过吗?”
“没有可能。”邓布利多有力地说道,“迪戈里夫妇不会同意上诉的,实际上,他们已经离开了……就在来到病房以前,我才跟他们见完面,并跟他们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儿子是被伏地魔杀死的这一事实。”
“他们离开了……是什么意思?”harriet呆呆地看着邓布利多,问道。
“他们离开了霍格沃茨,harriet。”邓布利多低声说道,“他们无法忍受再在这充满了塞德里克的回忆的地方多待一会了,我没有阻止他们,但如果我没有弄错他们的意思的话,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去往国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harriet扭过头去,眼泪终究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没有信仰的宗教,可是此刻也不禁感到仿佛就连冥冥中有一种超越世界,超越魔法的力量在惩罚她,她已经失去了塞德里克,永远的失去了他,为什么连好好向他道别这个机会也被剥夺了……
“还有一件事情,harriet。”邓布利多等了几秒钟,才再次开了口,“迪戈里夫妇希望我转告你。他们并不责怪你,也永远不会怨恨你。相反,他们很感激你将塞德里克的尸体带回来。他们请你原谅他们不能来看你,但是他们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佩妮姨妈搂住harriet,对邓布利多说,“让这个孩子好好休息吧。”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斯内普把床头放着的那瓶安眠药水递了过来,“她必须全部喝完。”他低声对佩妮姨妈说。
这一次,harriet终于彻底的,完全地,没有知觉地坠入了无梦的睡眠中。在那里,她的意识终于能在这漫长的夜晚后,得到一丝难得的休憩。
离校宴会那一天也是harriet出院的那一天,那些难看的黑魔法造成的伤痕终于褪去了,但是任何一个陪伴着她度过了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结束那天晚上的人都知道harriet心中的伤痕是永远也不会愈合的。因此,rona,hermes,弗雷德,还有乔治四个人约定好等harriet从医院来到早餐桌上跟他们汇合的时候,谁也不能提起“塞德里克”,“第三个项目”,“神秘人”这些字眼。
rona翻开了预言家日报,这是她和hermes自从知道了神秘人回来以后养成的一个习惯,一连几天,报纸上发表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新闻,只是草草报告了harriet成为了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塞德里克不幸在比赛过程中去世等等,对神秘人只字不提。尽管她和hermes都听说了那天晚上福吉部长和邓布利多争论的过程(第二天代替harriet送德斯礼一家离开的时候听弗农·德斯礼说的),却还是怀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福吉什么时候能开窍了,愿意正面面对神秘人复活了这一事实。
但是这丝侥幸在看到今天的预言家日报的大标题以后就彻底成了幻影。
“我们要把今天所有送来霍格沃茨的预言家日报都毁掉。”rona合上报纸,果断地说道,这时候,帕瓦蒂也刚好收到了她那一份,她刚打开来一看,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乔治把报纸生拉硬拽地从rona手里抢了过来,“是不是那个老妖婆丽塔·斯基特又在那里造谣生事——”
他噎住了,弗雷德凑过去一看,也跟着愣住了。
“不是丽塔·斯基特。”rona干巴巴地说道,“报告的署名不是她。”
“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乔治气急败坏地说道,“爸爸说迪戈里夫妇已经撤诉了,因此法律执行司最后没有形成这份诉讼,他们根本连调查都没有开始调查,凭什么就在报纸上这么写——”
“harriet在哪?”hermes说,“我们必须要找到她!”
他们几个都从餐桌旁站起来,匆匆离开了,一份新鲜出炉的预言家日报摊在吃剩一半的早餐盘子边上,上面加粗加黑的字体在头条版面闪闪发光,写着——
“大难不死的女孩涉嫌谋杀塞德里克·迪戈里
——本报记者,伊莉诺·格林,为你独家揭秘混血巫师私下学习黑魔法的后果”
harriet跪坐在她和迪戈里常常碰面的山楂树下,她的手里捧着一件赫奇帕奇的校服长袍,那是三年级的时候,她无意中遇见了闯进学校的小天狼星的那个夜晚塞德里克披在她身上的。那之后,这件袍子就此待在她的衣柜中,她一直忘记了要还给他……
这是她拥有的,为数不多的来自于塞德里克的事物了。
她把这件袍子放进了树下她用魔杖挖出的一个坑里。迪戈里夫妇离开了,带着塞德里克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国家,他们不希望任何人找到他们,这其中也包括她。因此,harriet不知道塞德里克将被埋葬于何处,不知道将去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吊唁他,她甚至没有一个能够寄托她感情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