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的说道。
“问题不在路,而在利。”
“朝廷运粮,费时费力,中间的损耗和贪腐,十不存一。
指望官府,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要解决,就得靠商人。”
“开放粮禁,由朝廷出面设立一个‘粮票’。
南方的粮商可以用粮食来换取粮票,凭粮票,可以在北地换取赋税的减免,甚至是盐、铁等专营生意的特许权。”
“如此一来,商人有利可图,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把粮食运到北方去卖给朝廷,换取暴利。
朝廷得到了粮食,商人赚到了钱,灾民有了活路,一举三得。”
上官凤听得目瞪口呆。
用未来的利益,去调动商人的积极性?
用商业的手段,去解决民生的难题?
这个想法,简直是闻所未闻,却又该死的有道理!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秦阳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为了报复,也为了更深入的试探,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私盐泛滥呢?
朝廷盐政糜烂,官吏勾结,盐价居高不下,百姓苦不堪言,沿海盐枭更是屡禁不绝,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这又该如何?”
“更简单。”
秦阳呷了口茶。
“废除盐铁专营。”
“什么?!”
上官凤失声惊呼。
盐铁专营,可是大乾立国之本,是朝廷最重要的财政来源!
废除了,国库空虚,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你别急。”
秦阳摆了摆手。
“废除专营,不是说就不要这个钱了。
而是换一种收钱的方式。”
“朝廷不再直接卖盐,而是改成发放‘制盐许可’,让有实力的商贾都参与进来,自由竞争。
如此一来,盐的产量上去了,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那朝廷的收入呢?”
“朝廷不从盐价上收钱,而是从每一斤卖出去的盐上,收一文钱的‘盐税’。
盐价低了,人人都能吃得起盐,用盐的地方也多了,这個总量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薄利多销,最后收上来的税,只会比现在搞专营多得多。
至于盐枭,没了暴利,他们自然就散了。”
上官凤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男人。
他提出的每一个方案,都精准的切中了时弊的要害。
大胆,狂妄,却又充满了惊人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