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看着木盒里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又看了看那封字字泣血的“情书”,他的脸色铁青一片。
“砰!”
他一掌将面前名贵的紫檀木桌案拍得粉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誉王怒不可遏。
“一个不入流的地方豪强,一个卑贱的武夫,竟敢觊觎本王的义女!他还想下毒去害那个上官凤鸣?!简直是找死!”
旁边前来送信的使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誉王发泄了一通后,又拿起了秦阳写的那封信,他越看,脸上的怒气就越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
“这个秦阳不错。”
他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有担当,有手段,更重要的是懂得维护本王的颜面!柳如烟这个蠢女人,死了也就死了,能用她的死换来秦阳的绝对忠心,还顺便给本王吞并一块地盘,值了!”
在他看来,秦阳这番“雷霆手段”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忠诚,至于那个什么上官公子,不过是个添头罢了。
“来人!”
“王爷!”
“传本王令!再拨白银三十万两,各类军械物资,加倍送往桃源县!就说是给秦阳压惊的!告诉他,孟虎的地盘,本王准他去拿!让他放手去做!本王给他撑腰!”
“是!”
誉王心情大好,他感觉自己这步棋真是越走越妙。
秦阳这条养在桃源县的猛犬,如今是越来越听话,也越来越好用了。
他被秦阳卖了,还在兴高采烈地帮着秦阳数钱。
桃源县,县衙。
上官凤坐在书案后,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她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可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那夜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和那个男人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一会儿又是他站在窗前,对自己说出那番大逆不道,却又让她无法反驳的新盟约。
共犯、皇族体面的位置、陛下这些词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用一种纯粹的君与臣,或者敌与我的视角去看待秦阳了。
这个男人,他霸道,他无耻,他狠辣,可他却又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远见,和一种能将腐朽化为神奇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他就像一个毒药,一剂她明知致命,却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探究的毒药。
她烦躁地将手中的笔扔在了一边,捂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完了。
她想,自己那个为了套路秦阳而设下的“美人计”,好像正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这颗属于大乾女帝的心,也一同给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