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下午呆在房里没事儿做,竹篮都编了好几个,后来小睡了一会儿,开始躺着没睡着,翻来覆去的,直到外头声音小了一些,总算能睡个囫囵觉,谁料一觉睡到晚上吃饭前。
他起来时外头天全黑了,院子里堆了好多石砖木料和土块,平日里干干净净的院子,看着有些乱,赵炎和赵有德在院子里清理。
赵炎抬头看到青木儿起来了,洗了手过来,看到青木儿脸红扑扑的,想上手捏一捏,但他刚洗了手,手冷,便略带可惜地放弃了。
“睡得可好?”
“……嗯。”青木儿其实没怎么睡好,一下午睡睡醒醒,做的梦沉沉的,总有许多黑影飘来飘去,耳边又总觉得有人在吵嚷。
觉没睡好,人也不甚清醒,此时他见了赵炎,就记得赵炎又高又大,一定能将那些吵人烦人的声音挡在外头,而且赵炎身上一贯的暖呼呼。
想着,他脑袋往赵炎胸膛一磕,双手攥着赵炎的衣侧,小声说:“不好,好吵。”
赵炎微微愣住,他没回头看院子里有没有人,揽着小夫郎回房,脚踢上门,靠在门板上,抱着小夫郎,轻轻拍背。
这架势,跟哄小孩睡觉似的。
这似乎是小夫郎第一次同他撒娇,他愣得有些久,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满心满意都是欢喜。
青木儿在被搂着回房时,就完全清醒了。
他一想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就觉得羞窘,院子里还有爹爹在呢,指不定阿爹也在,他都不敢想爹爹阿爹是什么神情。
人睡迷糊了,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但这会儿叫他放开手,他又有些不情愿,甚至双手往前,搂住了那汉子的强劲的腰身。
这汉子全身硬邦邦,可也确实暖呼呼的。
他想抬头看看赵炎的脸,又不好意思,默默埋头不吭声。
直到赵炎把他也搂紧实了,他才咬着唇无声笑了一下。
赵炎想把小夫郎的脸挖出来看看,小夫郎就是躲着不给看,他搂着人,摸了摸小夫郎的后背,低声说:“吃了饭再睡。”
“嗯。”青木儿压着脸,声音有些闷。
两人靠在门上,无声抱了一会儿,直到外头阿爹喊吃饭才松手出去。
翌日一早。
家里现在有四只大鸡和两只大鸭,留下下蛋比较多的一只鸡一只鸭,剩下的全部分开塞进笼子里,用麻绳扎在扁担上,挑去镇上卖。
他们赶得早,早市还没什么人,摊子很少,不过卖鸡鸭的人家还挺多的,基本上都是为了挣钱过个好年。
赵炎放下笼子去了铁匠铺上工,周竹和青木儿带着双胎卖鸡鸭。
天气冷,笼子里铺的干草没有家里的暖和,鸡还能互相挤兑取取暖,大鸭只能自己缩着瑟瑟发抖。
随着日头上来,来问价的人越来越多,卖鸡鸭不同于卖菜,一捆菜多了也就十几二十文,但一只肥硕的大母鸡,还能下蛋,能卖出五十文。
更别说大鸭,更是能到七十文不止。
这钱得家里一个汉子辛苦干上一天或是两天才有,因此买鸡买鸭的人都相当谨慎。
不对比到最后一家都不会轻易掏钱。
不过镇上有钱的人家还是多,有的人只看鸡鸭的品相,好的便买了,不讲究多少钱。
周竹刚卖出一只大鸡,那鸡是笼子里最肥的,一摸肚子里,还有没生出来的蛋呢,讨价还价,一番游说,最后卖出了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