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儿趁机甩开,朝赵玉才又踹了一脚,他害怕赵玉才说出更露骨的话,一时理智全消,捡起地上的木盆想要狠狠摔过去,就被一道喊声叫停了。
“清哥儿!”是赵炎。
青木儿举着木盆,整个人僵死在原地。
“骚蹄子,你敢打我……”赵玉才怒骂:“贱——啊啊啊啊——”
赵炎一拳挥过去,地上撒了三尺血。
第20章土匪
赵玉才极度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他的眼珠子止不住地往上翻,重重地喘着气,艰难地呛咳了一声,吐出三颗血牙。
浓稠的血水连着地,染红了半边脸。
赵炎沉着脸,攥紧拳头扬起了手。
青木儿瞳孔一缩,丢开木盆,急忙拉住了还要打第二拳的赵炎。
再来一拳,赵玉才一定会死。
“别、别打了……”青木儿力气完全比不上赵炎,他下了死劲儿抱着赵炎的腰身,喊道:“会打死的……”
盛怒中的赵炎,想把荏弱小夫郎扯开,他刚抓住小夫郎的手臂,就听到“嘶”的一声,连忙松开了手。
他生怕自己手劲儿大,一把把小夫郎的手臂掐出青紫印,慌忙撩起小夫郎的袖子想看看,被青木儿制止了。
青木儿害怕赵玉才缓过来再胡乱说话,他竭力摆脱院里带出的习性,可他总在不经意间放松心神,若赵玉才一句不慎,定会引起赵炎的猜疑,他现在只想离这赵玉才远远的。
他心里阵阵发慌,手足无措:“一个泼皮无赖罢了,再打就得出人命了,回家吧……”
赵炎那双黑沉的眼眸里,俱是嗜杀之气,他死死盯着赵玉才,没有吭声。
这时,有一夫郎从远处走来,正是隔壁林家的夫郎纪云,他洗完了衣裳路过,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脸上都是血迹,连忙跑来问:“怎么了这是?”
赵炎抬起眼,沉沉地说了一句:“纪小嬷,辛苦送一下清哥儿回家。”说完不等二人反应,拎起赵玉才,便往老赵家的方向走去。
青木儿心头一惊,当即顾不上别的,急忙追去:“纪小嬷,快去叫阿爹!”
纪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赵炎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便知要出事,他把木盆往旁边一丢,跑着去了赵家小院。
赵炎身量高,脚也长,力气还大,拎着个男子也能走得飞快,青木儿只不过慢了一步,一转头就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对村子还不是很熟悉,走大路不会错,走小路难以分辨,他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再拐到大路上,顺着大路跑去老赵家。
村中大路人多,树荫下有许多人在闲聊,见赵家小夫郎着急忙慌地往前跑,知道有戏看,顿时天也不聊了,赶忙跟过去。
青木儿彷佛又回到了生死逃亡时刻,他跑得嗓子都冒烟了,总算看到了老赵家的院子。
他冲过去一看,两扇院门只剩一扇岌岌可危地挂着,另一扇已经破裂倒下。
院子里,满脸血的赵玉才趴在地上,扭曲的手臂似乎已经动不了了,身边是陈阿珍,正扯着他哭叫:“玉才!乖孙啊!快起来看看阿奶啊!”
青木儿双腿发软,以为赵玉才已经没气了,他颤抖着走过去,只见那赵玉才抽搐了两下,哀声呻吟。
他猛地松了发紧的心,慌忙去寻赵炎的身影。
只见赵炎大刀阔斧地站在院子中央,森然的目光正盯着院子里的一只大公鸡。
青木儿一愣,大公鸡有三根极长的深蓝色蓑羽,脚上还绑着红绳,俨然是他们成亲时的大公鸡。
“你个该死的畜生,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这里是你犯浑的地方吗!”说话的是赵炎的阿爷赵永吉。
赵永吉手里拿着烟杆,指着赵炎:“狗杂碎,跟你爹一样心毒,自家兄弟都能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