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儿把东西放下,拉着周竹到院子的木墩上坐下,略微忐忑地和周竹把避子药的事儿一一说了。
开始他有些紧张,生怕周竹听了会担心他生不了娃娃,因此一直拉着周竹的手袖,说完之后,他心一松,还把周竹手袖上的褶皱压平了。
周竹听完,着实愣了愣,他终于知道前些日子,青木儿为何要问他揣不了娃娃的事儿了,原来还有这层缘由。
“云桦说这毒药能全部清掉?”
“能!”青木儿连忙说:“林哥说吃两个月的药就能好了,我、我也能揣娃娃……阿爹,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
“阿爹知道。”周竹拉过青木儿的手:“既然云桦说毒药能解,那就不用担心了,等养好了身子,再和阿炎生个大胖娃娃。”
青木儿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嗯。”
周竹坐在堂屋屋檐下,看着青木儿走进灶房。
如今青木儿走路不再扭腰摆臀,从背影看,就是一个平常人家出来的身段极好的小哥儿。
平日里不提及小倌儿,他也想不起青木儿曾经是小倌儿,但方才青木儿和他说揣不了娃娃,刚开始听到时,着实让他心里停了一下。
子孙传承向来是头等大事,除非家里实在穷困养不活,不然怎么能没有孩子呢?
孩子可以迟生,但不能没有。
虽说毒药能解,可到底损了身子,以后真的能不能怀,也是未知。
周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到底有些没底,只是在青木儿面前,不好表现出来。
撇开青木儿的小倌儿身份不谈,单说青木儿本身,他还是很喜欢的,也很高兴娶回来的儿夫郎是青木儿,不然也不会接纳那样的身份。
只是涉及到孩子的事情,难免多份担忧。
周竹在屋檐下坐了一会儿,直到青木儿挎着竹篮从灶房出来说要去河边摘柳条。
“阿爹,家里的漱口的柳条不多了,我去摘些回来,顺道赶鸭鹅去河边遛一遛。”青木儿说。
“行,去吧。”周竹起身走过去,笑说:“晚上想吃什么?”
青木儿想了想,小声笑说:“阿爹,我想吃茄子焖肉沫。”
“好,晚上就做这个,再焖点干饭吧,许久没吃干饭了。”周竹说。
后院的茄子已经能摘了,上回儿做过一回茄子焖肉沫,家里人都喜欢,吃得连汁儿都不剩。
青木儿笑着点了点头,去后院把鸭鹅放出来,顺道叫上了小花。
鸭鹅识路,出了院子就知道河边怎么走,不用人带着也能自己过去。
青木儿走在鸭鹅后头,拿着长棍时不时赶一下停下的大鸭。
小花调皮,追在大鸭后头跑,惊得大鸭四下窜逃。
只有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鹅敢跟小花正面交锋。
小花“汪汪”叫了两声,大鹅丝毫不怵,对着小花脑袋使劲儿啄,小花吓得连忙跳开,谁料大鹅头颈矫健,展开大翅跳到小花身上,一口叼住小花的耳朵。
“鹅鹅鹅!”大鹅踩着小花,疯狂扑扇双翅。
“汪!嗷!呜!”小花承受不住大鹅的扑腾,在地上滚了两圈,大鹅趁势叮啄小花的肚子,闹得小花嗷嗷叫。
青木儿没想到小狗和大鹅打架,还能打不过,顿时啼笑皆非,连忙将两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