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闷油瓶开始喊数,当他数完&ldo;三&rdo;的时候,我放开手,同时看到他一用力就朝着那个方向跳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直到落地声响起,我赶忙问道:&ldo;你怎么样?&rdo;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心里涌起很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喊他:&ldo;小哥,你是不是受伤了?&rdo;
他这才回答我,口气依然淡淡的:&ldo;我没事。&rdo;
然后他蹲下身去,不知在做着什么,又过了好一阵,他才站起身,退后几步对我道:&ldo;我把这附近的尖刀拔出来一部分,你现在可以跳了,我会接住你。&rdo;
我答应了一声,在心底不断地祈祷了几遍,对他说:&ldo;可以了。&rdo;
我用尽力气朝他那里跃去,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我终于落进他的怀抱里,巨大的冲力让我们俩一下子撞到了陷坑的坑壁上,差点没把我撞晕。
而闷油瓶则用力地抱紧我,这些力量大部分都撞击到他的身上,但他依然没有放松半分力量。
我赶紧挣脱出来,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可没想到的是,我刚一放手,他竟然一下子跪了下去,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看到闷油瓶单膝跪地,便赶忙蹲了下去,借着荧光棒的光,我看到了他的脚下,是一大片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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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浑身冰冷,颤抖着用手摸上他的腿,即便隔着牛仔布的厚裤子,我都能感觉到那里已经被鲜血浸湿。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ldo;小哥,是跳下来的时候伤到了?&rdo;
他点点头,指着地上说:&ldo;从上面看,这一小块地方是我的盲区,我没有看清楚。&rdo;
我突然就愤怒起来,因为看到这样的他我简直想揍他:&ldo;你刚刚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跳下来,你完全可以先把伤口处理一下!&rdo;
他只是摇了摇头:&ldo;吴邪,我们什么装备都没有,没法处理。&rdo;
&ldo;小哥,你是木头?是泥塑的?这么深的口子,你都不会疼的么?&rdo;我叹了口气,趴下来在地上使劲地摸索了一阵,确认这附近没有那些尖利的东西之后,便一把将他按坐到地上。
&ldo;快点让我看看。&rdo;也没等他同意,我直接就把他的腿抬起来,搭到我的腿上。
他并没有拒绝,任我把他的鞋袜脱下来,我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的伤口是在脚踝处,应该是跳下来的时候一下子被侧面的利刃给割破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点,至少不是在那么大的冲力之下被刀子穿破了脚掌,如果是那样的话,闷油瓶的这条腿估计就废了。现在是脚踝处被割破,虽然口子有点大,但总归比之前我想的要乐观点。
可是看到那不断流血的伤口,我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撕扯一样,疼得我一个劲地喘粗气,听起来就好像是我受伤了一样。
他看着我的样子,对我道:&ldo;我没事,你放心。&rdo;
我直接回骂了句:&ldo;放个屁的心,咱们现在没有任何装备,怎么给你消毒?&rdo;
他却很淡定:&ldo;你兜里应该有打火机吧?&rdo;
他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我,我兜里不但有打火机,还有一包烟,我连忙把它们拿出来,对他道:&ldo;对,可以用烟丝消毒!&rdo;
我脱下身上穿的t恤,找了最干净的部分撕成布条,尽量把他脚上的血迹都擦了擦。他的脚踝非常细,但却极其结实,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我想起以前,每到冬天睡觉的时候,他总会习惯性的把脚放在我的腿上,常常会把我冻地打一个颤,要过很久才能暖和过来。我曾经向他提出过多次严正抗议,他却总是屡教不改。
我嚼碎了几根烟,把烟丝和着口水,慢慢的涂在他的伤口上,我感觉到他腿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我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仍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伤口的鲜血根本止不住,那团烟丝已经被染红了,我准备再嚼几根,他却按住了我要拿烟的手:&ldo;没用。&rdo;
&ldo;没用也要试试,难不成要让你流干了血?&rdo;我没管他,径自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想了想,拿起那个打火机掂量了一下,又扔给我:&ldo;用火烧。&rdo;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要我用火烧烟丝,可是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才明白,他竟然要我用火烧他的伤口!
别说让我真去烧他了,就是让我想一想,我都觉得心里凉了一片。这么说吧,如果是让我烧自己,我或许还能下的去手,但是让我去烧他,简直是要我的命!
可是我也明白,在此刻这个情况下,没有消炎药,没有双氧水,甚至连块干净的纱布都没有的地方,想要止住血,想要伤口不感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尽力让自己平静地举着那个打火机,只可惜一直在抖的火光暴露了我心里的恐惧,他似乎看得出来我的不安,便对我说:&ldo;吴邪,别耽误时间。&rdo;
我勉强笑笑:&ldo;小哥,给你找个咬着的东西吧,我真怕你疼。&rdo;说着,我递过去我的胳膊,&ldo;要不你咬我吧。&rdo;
他看着我,握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腿上:&ldo;快点弄吧,弄完我有话对你说。&rdo;
我再次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终于,我打起火苗,小心翼翼地去烧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