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掩映的耳尖泛出的淡红仿佛是对他说辞的认可,没有表态,但并不讨厌。
“那个,咱走吧,还得去店里。”路识卿把车子推出街口,抬腿跨上座位,对陈放说:“上来吧。”
“等一下。”陈放站在旁边,把水晶球很小心地放进书包之后,手又伸到最里面拿出一团深蓝色的东西。
路识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露在冷风里的脖子突然被柔软的触感包裹起来,感觉周身都暖和起来,还有陈放近在咫尺、微微泛红的脸颊。
“我也有礼物送你。”陈放给路识卿系好围巾,又从包里掏出一副手套,“手套针线走向有点麻烦,我还不太会织,就买了一副。”
“那这围巾……你自己织的?”路识卿摸着脖子上的围巾,毛絮摩擦着皮肤,有一点痒。
“嗯,围巾织起来简单。”陈放把手套递到路识卿手里,看他戴上才问:“有没有暖和一点?”
“暖和,特暖和。”看着围巾和手套颜色一水儿深蓝色,路识卿突然想起什么,笑了,“原来你那天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是早就盘算好了要送我礼物啊。”
“那天是临时起意,赶巧昨晚织好。”
陈放没说本来几天就能织好的围巾,他愣是织了拆,拆了织,来来回回几遍,这才拖到这么久。
“你没给自己备一份儿啊。”路识卿看陈放身上没多出什么御寒措施,以前看着就闷的衣领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单薄,抬手想解下围巾,“要不这个给你戴吧。”
“我不冷,风都被你挡住了。”陈放笑着跨上后座,“特意给你织的,戴着吧。”
“好。”路识卿把围巾系紧了些,往身后偏了偏头看陈放,“那你靠我近点。”
“嗯。”陈放应着,听话地往路识卿身上靠了靠,依稀能透过空气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好像这样靠近就避得开所有寒冷似的。
路识卿踩上脚蹬子,链条运转起来,复古的二八自行车载着两人心中各自的欢喜,在节日前奏的灯火和笑语间穿行,越过寒凉的空气和时间,向属于他们还未到来的节日一路奔去。
从圣诞到元旦,值得年轻人庆祝的节日太多,排列密集,这段时间里几乎没人静得下心来学习。
跨年夜这天,班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回了家,教室变得空落落的,仅有的几个人却消停不下来,总要闹出点什么动静。
外面砰砰作响、此起彼伏的烟火鞭炮声传进耳朵里,路识卿刚理顺的解题思路像是跟着火花炸开了,七零八落,拼都拼不起来。
也是,跨年夜,都忙着庆祝,谁还有心思搞学业啊。
陈放多多少少也受到那些嘈杂声音的影响,时不时抬头看两眼。
正对窗口的位置就有人在放烟火,火星点子窜上半空,随着一声轰响四散成各种颜色的火花,一个接着一个,把陈放的眼睛也映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