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春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得“咦“了一声,道:“丽影小姐,你这手是怎么了?”
朱丽影急忙再用袖子盖了盖,讪讪的道:“没,没什么。”
春水揪着不放:“怎么会没什么?小姐的手最是娇贵,可受不得一丝一点的伤害,要不然以后嫁出去不好看,姑爷会不喜欢的。”
“秋实,你不是有瓶去疤痕的药很灵吗?”
秋实面无表情的道:“是有。”
朱丽影颇含期待的看向秋实:“真的可以去疤痕?”
秋实问:“丽影小姐的手划伤多长时间了?”
朱丽影低着头咬咬牙道:“大概半个多月了。”想起这件事,她就气的牙痒痒。
“哦,那不是在燕城的时候弄伤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住在我南阁的偏殿,这是我的疏忽呀。”七七故作惊讶道。
朱丽影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端盘子的时候不小心划的。”
“端盘子?你怎么着也算是我侯府的小姐,谁敢让你端盘子?”
朱丽影眼泪啪嗒啪嗒的留下来,她真的不想在回忆那段伤心的往事,在赌场那屈辱的岁月,被人打骂,被人调戏,甚至给人舔脚趾头,这是她一生的噩梦,可是被七七提起来,在看看围在她身边的一众人好奇的目光,她竟然感觉到了侮辱,七七冷哼一声离开了。
她突然明白这是七七故意的在给她难堪,而自己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对于她和哥哥每天所受的伤害一清二楚吧,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和哥哥去赴东方魅的约,等于和她站在对立面上,他们在赌场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而她有能力救却不救,已经摆明了她的态度,刚才又怎么会好心的给她去疤痕的药?
都怪自己太傻了。
七七等人到了后院,只有朱三和刘婆婆守在门口,看见七七过来了,上前喜滋滋的福了一礼。
七七轻轻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刘婆婆一直在朱震身边伺候着,虽不知道里面的来人是谁,但是以她的眼光看,来人气度很不一般,老侯爷对他慎之又慎,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紧守着下人的本分,就是察言观色少说话,现在连小侯爷也亲自过来问了,也不免有些讶异。
“两人在下棋,还没有完。”
“我进去看看。”七七就要迈腿进去。
“小侯爷,老侯爷和那位公子都说了,你如果来了,让你去那边等着。”刘婆婆指了指旁边的一颗树荫下,正放着一盘糕点和一壶茶。
她嘴角抽抽,这两个人早知道她会忍不住的过来,怕她等不及,连东西都替她备好了,还真是想的周到。
她哑然失笑,是她想的太多了,关心则乱,来到这几年,还是头一次有事情深深地牵动她的心,让她心起波澜。
糕点是她最爱的桂花糕,茶也是她最喜欢的,现在咀嚼在嘴里,但觉索然无味,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那间屋子。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黑白棋子落盘的清脆响声,两个人对坐,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墨发垂落,两人皆是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可是空气里却涌动着暗潮云涌和道不尽的紧张锐利。
他问:“你一个男人凭什么来嫁给我的孙子,我孙子可不想跟着你变成东大陆的笑话。”毕竟断背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公开有过的。
他不动声色答:“无论她是谁身在何地有何抉择,我都会站在她身边。”
老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隐晦,难道知道七七的性别了?这是在表明决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老头终于把白子落了下去,怪不得说七七无论是谁他都要,回答的不错,要知道他问的这问题可是有陷阱的,他如果答我喜欢你孙子,那么他就可以说对不起,那是我孙女,如今他这样说摆明了是说即喜欢男人的七七,也喜欢女人的七七,不得不说这话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
他问:“为什么要让她变成这样?她本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西陵越略显冷意犀利的言语带着责备,也带着怜惜和心疼,并没有让朱震感到反感,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发。
莫莞尔自从流产之后,大夫就说她再也不会有身孕,他劝过儿子为了南荒在娶一人,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在他的逼迫下,两人远走四方,那是老二家已经有了文龙和文奇,但是一看那两个孩子资质一般,而南荒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一般的人很难扛起来这个责任。
一年之后,两人再次回来,却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才刚出生,可是那黑黝黝的大眼睛十分的通透灵秀,他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是可塑之才,甚至有种预感这孩子的将来不可限量。
于是为了南荒的未来,不顾莫莞尔的反对,也不管是两人捡来的孩子,对外宣称这是两人在外生的男孩子,有人提出过异议,但是都被他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