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刘昌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有酒吗?”刘昌突然问。
贺玄度一笑,“凉州葡萄酒。”
刘昌拍手道:“还是你懂我。”
柳舜华有些不放心,“皇上,你此前摔伤了腿,怕是不宜饮酒。”
她可不想刘昌有事,若是他出事,贺玄度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你怎么同颜太傅学上了,这般古板。”刘昌朝贺玄度一笑,“你腿断了之后,她就是这般劝你的,你不嫌烦?”
贺玄度正襟危坐,“不嫌,一点都不嫌。有蓁蓁管着,我求之不得。”
柳舜华一笑,“算了,你们若实在想喝,我让人帮你们温一下。”
很快,宫人们将温酒端上。
刘昌举杯,正欲饮下,柳舜华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炙肉放在案上。
贺玄度只看一眼,便道:“你烤的?”
柳舜华顺
势坐下,笑道:“你们只喝酒,眼前是痛快了,若是肚里没点东西垫着,明早可要遭罪了。”
贺玄度点头,“还是蓁蓁想得周到,只是这烟熏火燎的,实在伤身,下次别做了。”
屋外北风呼啸,铜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裹着淡淡的松木香,散了冬日的严寒。
柳舜华夹了一块肉推到贺玄度跟前,烛火摇曳,她垂头微笑,温柔缱绻。
明明他们只是笑着,说着再琐碎不过的家常话,刘昌却羡慕极了。
一瞬间,无边的孤寂袭上心头,他突然有点孤单。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舜华与贺玄度相互看了一眼,双双夹起一块肉,递到他跟前。
刘昌一愣,接过炙肉,不动声色地道:“几块炙肉,有什么可吃的。”
贺玄度低头一笑,没有理他。
方才,刘昌躲在暗处,应当看得清楚。他在无人之时,也时刻坐在轮椅之上。成川背着他时,也已暗中试探过他的腿。只是成川虽会些功夫,到底不是医者,他的腿骨尚未长好,摸起来自然是与寻常人不一样。
刘昌那关,算是过了。
果然,刘昌姿态放松,笑道,“手艺不错,比那些御厨烤得好多了。”
贺玄度为他倒了一杯酒,“皇上过来,只是为了喝酒?”
刘昌又饮了一杯,无比认真道:“其实,我是想拉拢你。”
贺玄度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皇上,我是你亲封的将军,已经是你的人了。”
刘昌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贺玄度道:“皇上不用再试探了。”
刘昌挑眉道:“哦,你以为吾在试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