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外面鞭炮声又响起,紧接着鼓乐奏了起来,阵阵欢呼响彻云霄。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不知谁在外大喊着。
屋内的女眷们纷纷跑了出去,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想要看看新郎到底是何模样。
芳草得了柳舜华的允许,跟着出去瞧了一眼,很快回来,兴奋道:“小姐,听说姑爷的迎亲队走一路撒了一路的钱,外面比过年还热闹呢。”
上一世,可没这么热闹,娶她的人,也并没有如此用心。
柳舜华听着外面的鼓乐,看着厅内满是笑意的亲眷,想的却是,贺玄度今日穿上喜服,不知是何模样。
迎亲的队伍很快到了柳府门口,敲锣打鼓,热闹异常。
队伍前头那人骑在马上,一身大红喜服,风中衣袂翻飞,雪色中炙热得似一团火。
柳舜华在后院,听到鼓乐声越来越近,便知是贺玄度进了门,忍不住随着众人一同趴在墙后去看。
小小的月洞门前挤满了人,看到柳舜华过来,女眷们先是一惊,忍不住笑了起来。
鼓乐敲敲打打,结亲的队伍进了花厅,本就不大的厅内围得水泄不通。
柳舜华朝着人群一望,目光落在那灼灼的红衣之上。
贺玄度长身玉立,手持金玉杖,踏过石阶。他身姿挺拔,脊背如松,衣摆随着脚步微微荡起,姿态风流。举手投足间,矜贵从容,丝毫不见窘迫之态。
围观的女眷们有些错愕,来之前她们听说,这贺二公子摔断了腿,只能坐在轮椅上,怎么如今能站起来了。还有这风姿神韵,即便是拄着杖,也丝毫不减。
“蓁蓁,怎么此前没听你说,新郎官这么俊朗?”
“就是啊,这么清俊的夫婿,还这么有诚意,真是好福气。”
“那是因为咱们蓁蓁也不差啊,他们这是天作之合。”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柳蔓华气得牙痒痒,原本她是要看柳舜华的笑话,没承想又让她占尽风头。
柳舜华一愣,婚礼议程烦琐,贺玄度的腿不能站立太久,他竟弃了轮椅。
柳奉也是怔了许久,喜道:“贤婿,你的腿能站了?”
贺玄度笑道:“尚不能。昨日为了此事,特意进宫去找太医瞧了,让他想办法让我的腿能站立一日。您看着能站立,其实腿上绑着东西呢。”
柳奉见他如此上心,频频点头,“贤婿有心了。”
芳草见柳舜华看得入神,忍不住轻声提醒,“小姐,要辞别老爷了。”
柳舜华忙回房,仔细照了镜子,重新收拾一番,盖上盖头,去前厅跪别父亲。
柳奉眼中带泪,忍不住上前将柳舜华扶起,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是看着她。
舜华自幼没了母亲,是他将她一手带大。他看着已长成亭亭模样的女儿,想的却是她初生时皱着小脸啼哭的样子,怎么一眨眼,小丫头就长大要嫁作他人妇。
孙姨娘知晓自家老爷的性情,生怕他忍不住当着宾客的面哭出来,忙笑道:“吉时已到,大小姐要上花轿了。”
柳奉这才松开手,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