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澄还想问点别的,“我听沈云竹说,你们是在昭狱认识的,叔父,他在昭狱里过的如何?”
“还能如何?昭狱那地方,阴冷潮湿,他还在最底下那个监舍,我只在里面住了几个月,就绝望的想死了,他在里面呆了两年多。
他还整日的咳嗽,吐血那就是家常便饭,幸好丁黑脸那人还不错,每天都让狱卒给他送碗药。
平日里我俩偶尔能聊上几句,但大多时候他都是不说话的,不过这次我遇见他之后,发现他人开朗了不少,身体好像也好一些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澄听见这些,又心酸又有些开心。
沈云竹就像是被撕扯成了无数片的画像,慕澄今天终于找到一些碎片,拼凑出了他二十一年人生中的一段过往。
“我知道了,谢谢叔父。”
大概是慕澄提到沈云竹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很多情感,江河远猜,慕澄应该也是喜欢沈云竹的。
可沈云竹有自己的打算,他还是别再多嘴说什么了。
“诶?云竹人呢?他走了一夜还没回来?”说了这么久,江河远才注意到沈云竹一直没出现。
“他在我房间睡觉呢,以后也跟我睡。”
“啊?”一听这个,江河远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他身子不好,我给他疗疗伤,再说你这乌纱帽已经是绿色的了,就再带几天,等这里事情了了,我就带他,私奔。”
江河远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眼前一黑又一黑,私奔这俩字慕澄都说的出口。
只可惜啊,他俩隔着的可不是云泥之别的身份,还有很多别的不可控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江河远带着家眷,随从就要去往岭南县。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金凌城里所有当官的都来送行了,送来的礼物足足装了两辆马车,那王太守更是拉着江河远的手,哭的老泪纵横。
“江贤弟,你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回京之后,记得给为兄写信啊。”
若不是已经知道这老狐狸要雇凶杀自己,江河远差点就信了这几滴眼泪了,吸了吸鼻子,江河远也是依依不舍。
“兄长放心,我定会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的,或许不日我们还能在京中相见。”
一番虚情假意后,江河远终于是上了马车。
等队伍走远了之后,王太守立刻变了脸色,他看向一旁的张知府。
张知府对着王太守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已经安排妥当了,江河远绝到不了岭南。
当然,王太守参江河远的折子,已经提前被快马加鞭送出了城,就像八个月前揭发太子屯兵谋反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信使的马还没跑出五里地,就被人截了下来。
那人一张冷长脸,浑身上下都好像散发着怨气。
另一边,江河远的车队,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官道上,慕澄在前面压阵,阿福则骑马跟在后面。
沈云竹昨天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精神非常好,只是在车里跟江河远大眼对小眼有些无聊。
江河远自然是看出来了,叹了口气后便开了口:“你要是实在不爱在车里呆着,你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