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首席谋臣房龄,此刻也是看得心惊肉跳,他低声对自家主公说道:
“殿下,您看这位九殿下,他根本不是在治军。”
“他是在用治理一个国家的方式,在治理这三千多人。
他懂得用利益去分化,用榜样去引导,用晋升去激励这些,都是帝王心术啊!”
萧景琰缓缓点头,声音沙哑:
“是啊我一首以为,治军,靠的是严刑峻法和身先士卒。
可他他却在教我,如何‘牧人’。”
他看着画面中那个从未拔过刀的九弟,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寒意。
但房龄却摇了摇头,他的脸色比萧景琰更加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智慧的恐惧。
“不,殿下,您错了。”
“这不是‘牧人’之术。
‘牧人’之术,核心是‘恩威并施’,是用君王的喜怒,来决定臣民的生死。
可九殿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用自己的‘喜怒’。”
萧景琰一愣:“此话怎讲?”
“殿下您看,”房龄指着天幕,
“他没有因为老兵的挑衅而愤怒,也没有因为新兵的顺从而喜悦。
他只是制定了一套‘规矩’,然后让所有人,都在这套规矩之下运行。”
“他奖励侯三,不是因为‘喜欢’侯三,而是因为侯三‘遵守了规矩’。
他惩罚老兵,也不是因为‘厌恶’老兵,而是因为老兵‘破坏了规矩’。”
房龄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结论:
“殿下,他在用一种我们闻所未闻的‘道理’,在取代‘皇权’。
他在告诉所有人:在这支军队里,决定你赏罚的,不是我萧辰这个人的好恶,而是那三块木牌上的‘规矩’!
他在试图建立一个不需要皇帝,也能自行运转的铁律世界!
这比单纯的帝王心术,要可怕百倍!
因为他这是在从根上,动摇君权神授的根基啊!
他不是在“牧人”。
他是在创造“神”!
一个由“规矩”和“标准”组成、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新神”!
而他自己,则是这个新神的唯一祭司。”
“更可怕的是:
如果九殿下率先破坏规矩,那么他的信用将瞬间破产。
士兵们也会立刻哗变。
这,也逼着他的继任者必须供奉新神!”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