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会的勘合文书,连同所有货运清单,都放在主家小姐乘坐的核心马车里!
可你们呢?
你们赶到之后,为了对付那几个北狄逃兵,竟不分青红皂白,一把火将整个战场都烧了个干净!”
她指着窗外峡谷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
“我亲眼看到,那辆装着我们全部身家性命的马车,就在你们那场大火里,被烧成了灰烬!
现在,你反过来问我要文书?
我是该去灰里给你刨出来,还是该去问问阎王爷?!”
这番话,瞬间将局势逆转!
她巧妙地利用了侯三部队放火清场的事实,将自己“拿不出证据”的窘境,完美地转嫁成了对方“毁灭证据”的过失!
侯三被她这番说辞弄得措手不及,他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
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只能涨红了脸,看向赵小五。
赵小五心中也是一凛,暗骂了一声“好厉害的口舌”。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替侯三解围道:
“这位姑娘,稍安勿躁。
侯都尉他们也是为了清剿北狄余孽,才不得己为之。
此事的是非曲首,郡守府自会调查清楚。”
他话锋一转,
“不过,按照规矩,在调查清楚之前,任何无法证明身份的人,都必须接受审查。
这也是为了保障凉州境内所有百姓的安全,想必姑娘也能理解吧?”
他用“凉州百姓的安全”这顶大帽子,轻描淡写地将萧茗月的“指控”压了下去。
萧茗月知道,对方不会再给她纠缠这个问题的机会了。
她己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体面,也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线:
他们会用“规矩”解决一切。
李记看着这场交锋结束,才再次开口,在册子上记录道:
“自称商队勘合等物,己于战火中被我军误焚。”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登记册,站起身,对着萧茗月和魏英,宣读了判决:
“根据《凉州春耕特殊时期身份不明人员甄别条例》第十一条规定:
凡无法提供有效身份证明者,一律暂扣所有财物,人员送往‘春耕预备队’流民安置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劳动观察’。”
“观察期间,你们将获得临时身份编号,通过劳动换取工分和食物。
三个月后,经审查确认对凉州无威胁者,方可获得‘临时居住许可’。”
他最后看着萧茗月:
“当然,我们也会将你们‘求见殿下’的请求,按程序上报。
在殿下做出最终裁定之前,你们需要遵守我们的规矩。”
说罢,他便准备将二人带走。
赵小五的手指节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