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立刻出列,他走到沙盘前,用手重重地点了点焉耆城周边的几处隘口,脸上充满了自信与谋划,声音如洪钟:
“回殿下,焉耆城池坚固,强攻乃是下策!末将以为,当行‘围点打援’之策!”
他拿起代表凉州军主力的令旗,将其一分为三。
“末将愿亲率一卫主力,携5000复合弩,封锁其南面所有出城要道,只围不攻,断其粮道!
再以两营精兵,分别于东西两侧设伏。
焉耆佣兵悍勇,被围之后必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出城突围,
届时,我军便可在野战中,用我军弩阵优势,将其主力分而歼之!”
“同时,”他看向北面,
“焉耆被围,其主子北狄必会发兵来援。
我军可再遣一卫,在北面‘鹰嘴崖’设下口袋阵。
只要北狄援军敢来,便叫他有来无回!”
这番话说完,整个军方席位都传来一阵低沉的认同声。
萧辰没有赞许,也没有否定。
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财政司主官李记。
“李记,告诉他,这一场‘完美’的围歼战,需要烧掉多少钱?”
李记立刻起身,他手中的账本早己翻开,显然对军方的这个预案早有准备。
他用冰冷的语调念出了一连串冰冷的数字:
“回殿下。
按参谋司的推演,李将军此策,若要全功,至少需要围城两月。
军械消耗合计三十万五千两,这将耗尽我们高韧性桑木的近半库存,和手雷的三分之一库存。
后勤消耗,合计一十万六千两。
而我军主力半数被拖在此地,两月的‘时间’,值多少钱,这笔账,末官算不出来。”
“总计,不算伤亡抚恤,不算机会成本,
仅是打赢这场‘完美’的围歼战,我们就需要付出西十万一千两的首接财政成本。
这个数字,相当于我们凉州去年冬季总财政收入的二成。”
“而焉耆,”他最后补充道,
“只是我们西进路上,十二国中的第一个。
请问李将军,打完这场‘漂亮仗’之后,我们还有钱,去打下一场吗?”
李敢那张因自信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战术,在冰冷的“成本”面前,是如此的“昂贵”和不切实际。
萧辰这才缓缓开口:
“所以,问题不是‘能不能打赢’,而是‘我们付不起打赢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