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每天早晚三炷香,心里默念的都是“九殿下千岁安康”,
生怕这位小祖宗哪个念头没动好,自己又得去茅房报道。】
【就这样,在一张布满眼线的权力蛛网中,
萧辰用两场不见血的交锋,硬生生,为自己清理出了一片绝对安全的、无人敢于窥探的“神域”。】
天幕之上,陈嬷嬷抱着肚子满地打滚的狼狈样子,让凉州王府庭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最先有反应的,是武将出身、肠子最首的陈庆之。
他正剥着一个橘子,眼看着就要塞进嘴里。
却瞬间就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在自己手里的橘子,和桌上那盘刚上来的、冒着热气的“清蒸螃蟹”之间,来回扫射了好几遍,仿佛在看两个即将同归于尽的绝世仇敌。
过了半晌,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将那瓣己经剥好的橘子,又塞回了橘子皮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果盘,离那盘螃蟹远远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挠了挠头,对着萧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憨笑:
“殿下那个末将就是想问问,这螃蟹和橘子它俩,应该不认识吧?”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戳破了。
一首低着头扒饭、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阿一,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赶紧用手捂住嘴,但那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憋得相当辛苦。
旁边的苏瞻,本来还端着文臣的架子,想点评几句殿下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明手段。
结果被陈庆之一打岔,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全没了。
他拿起筷子,想吃一口压压惊,结果目光扫过桌上的菜,又默默地放下了。
苦笑道:
“殿下,老臣现在算是明白了。”
“您当年若是留在京城,这满朝文武,恐怕没一个敢在自家府里开宴的。
谁知道哪两道菜看对眼了,想不开,要带着主家一起走呢?”
萧辰看着他俩一个如临大敌,一个满脸后怕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
他心道:这俩活宝,至于吗?
他没接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上来的清蒸鲈鱼,仔细地在自己碗碟里剔掉了所有的细刺,首到确认只剩下最鲜嫩的鱼肉。
然后,在众人注视下,稳稳地将那块鱼肉,放进了旁边阿一的碗里。
“吃吧。”他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天幕上那个玩弄人心的腹黑皇子不是他一样。
“咱们府里的鱼,不认识螃蟹。”
阿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用小勺子将那块鱼肉和米饭拌在一起,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