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说他眼熟,你们以前有过接触?”
林遇坚定摇头:“没有。”
向森看了她一会,有些遗憾的开口:“真是可惜了,要是我们高中就认识的话,现在说不定——”
少年突然卡了壳,说不定什么?
他本来想要说什么来着?
林遇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有些笨拙认真的问:“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是很好的朋友。
说不定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他又何必为了不确定的如果自寻烦恼。
向森弯唇:“说不定就能一起演讲了。”
林遇皱起脸万分嫌弃:“才不要。”
她最讨厌演讲了。
不远处,夏之禾开口叫他:“向森,刘老师还在等我们。”
这个“我们”让林遇像是突然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坠到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
她一瞬间就清醒了。
“我还要去给张老师送发言稿,先走了。”林遇匆匆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向另一方向的办公室走去。
仿佛那挂着“政治教研组”牌子的办公室就是她的赦免之地。
进办公室的时候,她眼角瞟到夏之禾俏丽温婉的背影,心中无端酸楚。
只有那样高贵美丽的人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和他合称为“我们”吧。
而她,在教研室开着的门轻敲示意的时候,在上面镶嵌着的玻璃小窗上看到了一个单薄纤细身影。
少女脊背单薄,简单的白色卫衣配上丸子头,稚气有余美艳不足。
像是高中还没毕业的女学生,一点韵味都没有。
她像是一只落败的丑小鸭一样,捏着张老师的发言稿颓丧的离开了办公室。
周六早上的校园没什么人,除了高三的可怜孩子们。
不过这时候是大课间,林遇看见了操场上的喧闹顿时就不想过去了。
她趁着教学楼空荡的时候,进去逛了一圈。
依旧是没什么变化,天井周围的书架和后面的小沙发依然还在。
林遇想起之前上语文课的时候她偷看张爱玲的小说被班主任抓包,结果交了一份五千字的检讨。
其实那时她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问就是我错了下次还敢。
但是却还是洋洋洒洒的编出了五千字,真情实感语句流畅。
在学生时代,她只是看上去乖巧听话,其实骨子里鬼话连篇,谎话说多了,她自己也分不太清了。
林遇将胳膊架在天井的不锈钢空心围栏上,额头抵在臂弯深深叹了口气。
是的,她今天说谎了。
当年那个路灯下出手相助的少年就是向森。
也因此,她单方面认识了他三年。
至于刘老师,其实她见过的。
高三那年,向森虽然成绩好,但是有一段时候不知为何抽烟抽得很凶。
她每次与他擦肩而过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虽然并不难闻,但是她总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
清风拂过他的脊背,宽大的校服被风鼓起,他好像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