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裳身子战栗,忍不住抬眸瞪他,却不知,无比娇嗔。
“爷该启程了。”
他又火热地盯着她瞧了好久,才心情大好地拂袖,缓步走出他们的寝房。
风挽裳等他的脚步彻底下完楼梯后,走出房门,站在走廊外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
怀里的小雪球一直不安地拱动,她低头又爱又怜地训斥,“在你主子面前就安分得很,在我这里就造次,果然不改狐狸本色!”
小雪球睁着圆溜溜的墨绿大眼看她,抬起两只前爪挥了挥,好像是在讨好她。
风挽裳被它逗笑,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原谅你了,你今日就跟我去舞坊吧,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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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荷塘里的荷花已经有不少绽放了,更多的是翠绿荷叶里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美不胜收。
亭子里,一团小雪球乖乖地窝在石桌上,一抹素色丽影坐在桌前,时而拧眉沉思,时而提笔作画,小雪球不
敢随便乱窜,也不敢打扰主子做事。
风挽裳喜爱有风的地方,所以,风和日丽的话,她一向在外边看书,构思新舞。
他说过,希望她成为第二个凤舞,那她就创出属于自己的舞来让舞坊里的舞伶学。
前些日子,她新创的第一个舞,加上素娘的一些意见,反响还不错。
“夫人,素娘过来了。”一旁的皎月忽然出声提醒。
风挽裳抬头看去,就见素娘神色慌张地赶来,她脸色微变,搁下笔,抱起小雪球迎上去。
“出什么事了?”
“是缉异司的人来了。”素娘粗略福了个身,神色凝重。
“他们上门来做什么?”风挽裳拧眉。
素娘摇头,就是不知,才慌。
“莫慌,我先去看看。”风挽裳冷静地安抚,怀抱小雪球往大堂走去。
大堂里,歌舞喧哗,满堂喝彩。
台上的舞伶跳的正是她新创的舞,那是看着湖边柳树摇摆得出的灵感,人们常常用弱柳扶风来比喻女子,何不就让女子跳出弱柳扶风的样子。
以身姿为根,以长袖为叶,舞台上呈现出一棵柳树在迎风摆动的样子,犹如春风拂过。
门外还在吵闹着,是缉异司的人。
“怎么?这醉心坊还挑人进去不成?”
“是啊!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一个接一个的嚷嚷,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风挽裳站在门里看了好一会儿,清眸微微眯起,抬步走出去,“各位大人是要来醉心坊门口比谁的嗓门大吗?”
柔若春风的嗓音仿佛具有安定作用,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一身素色缎裳的女子娉娉婷婷地走出,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束着红绣流苏,身姿婀娜动人。头上盘着凤头髻,只插了一支花簪子,清雅绝美的小脸,欺霜赛雪的玉骨冰肌,举手投足无不优雅端庄。
让人忍不住腹诽,这么美,这么有气质的人儿配一个太监也太暴殄天物了。
其中带头的那一个看向她,带着三分醉意,“我们是来捧场的,却被拒之门外,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真的是来捧场的吗?那可真对不住,因为缉异司向来爱针对我家爷,不免多了些防备。”风挽裳站在台阶之上,温婉淡然地微笑。
“九千岁若行的正坐得直,又何惧人针对?”许是酒壮胆,那人口不择言了。
“这话说得在理,若我家爷针对缉异司的话,想必诸位大人也是无怨言的。”风挽裳不恼不愠,淡笑以对。
那人瞪了她一眼,挥手,“进去看舞!”
看着他们喝得几分醉的样子,风挽裳皱起一双柳眉,若是他们借酒闹事,那可麻烦了。
她索性淡淡一笑,“真是对不住,恕醉心坊不招待缉异司的人。”
“不招待,还是怕我们发现什么?”那人讥笑,似醉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