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地抬头看向铜镜,微微侧首,铜镜里,她的发髻上多了一支簪子。
她小心地取下来,细看,是一支局部为宝蓝色的银烧蝴蝶花卉纹簪,宝蓝色与玉色相交,精致绝伦。
她记得自己今日发上并未有插簪子,更何况,她所有的簪子里也并没有这一支。
端详着手里的簪子,风挽裳想起一个时辰前与他发生的美好画面,冷抿的唇,不由得柔柔弯起。
是他送的吗?
那他是何时把簪子插到她发上的?
在她跑不动,他按她入怀时?
还是在分开时,他将大氅撑到她头顶的刹那?
风挽裳欣喜地将簪子捧在心口,心里像是被糖融化般,胀满甜蜜。
不是说要她以身子补偿他吗?为何还要贴心地送她礼物?
在这样的节日里,她会忍不住多想的。
他悄悄地送了她礼物,那她可不可以当做那个被他霸道抢走的小绣球是她送给他的?
但是,好小家子气。
那个小绣球压根就是随便缝制的,连流苏都未做好。
抬头看到铜镜里一脸沉醉的自己,风挽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不该越想越远的,不该为一时的甜蜜,忘了自己要做的事,要走的路。
只剩半年时日,她更应该想的是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
静静地,她将簪子放下,他给的东西,她会珍藏好,也珍藏在心底。
哪怕他送簪子的本意不是那个意思,她就当是。
这是她过的所有乞巧节里收到过的,最美的礼物。
……
翌日,皇家舞坊的牌匾送至,风挽裳需得亲自前往受封。
而今,成了皇家舞坊的醉心坊就好比高了好几个品级,相信,从此也没有人敢随便在舞坊里造次。
昨日在宫里的那一舞虽然被九千岁称之为鸟舞,可是经由昨日看过的那些朝臣们口耳相传,尤其说是赛过当年凤舞倾天下的清风舞,一早,醉心坊慕名而来的客人已是人满为患。
后院的亭子里,风挽裳看着荷塘里凋零和绽放的荷花出神,一袭素色裙裳盈盈而立。
“夫人。”素娘来到她身后福身。
风挽裳徐徐回身,露出淡淡的微笑,“辛苦你了。”
今日的醉心坊可不是一般的忙,里里外外全靠素娘打理。
素娘摇头,“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点点头,“我昨日拜托你之事可有消息了?”
“回夫人,有消息了。”素娘谨慎地查看了眼四周,脸色凝重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纸,走上前铺在石桌上,“我已托人打听过了,城外岚山镇确实有一个叫做‘贾富贵’的药商,但是,这个药商很奇怪,别的药材他不收,只收三七,而且隔好几个月收一次,所以,也不算是药商,附近的人们只当他是个大户人家。”
果真有这个人!
萧璟棠没骗她,她以为这个人出现在账本里只是故意试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