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风声穿梭在枝叶缝隙间,带起轻微震颤。
“走远了。”老板关合门板,回身说。
一袭粗布衣衫的女子再次从后堂钻出。
而她,井然不再是秀儿姑娘,而是苏昭。
苏昭将一小锭金子敲在老板面前,直映得他双目闪烁。
看着他欣喜啃咬一番,这次连身都忘了转。
苏昭不禁暗暗痛心,可又别无他法。
“娘子,我那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这活计就是跟着走一遭,当真没有别的风险是吧?”
苏昭心下冷笑,老板这番话怕是说给自己良心听,若如此简单,值得她破费至此?
可即便心有疑虑,依然安排了女儿与她更换衣衫,踏上行路。
无非不过对她报的价心动。
她面上仍笑吟吟,“你别看我这队人不起眼,其实都是胡门镖局的人,其中个儿最大的,是他们的一个把头,之前欠过我人情,这等阵势,莫说运几把棺木,就是运金银珠宝,也没有哪个贼人敢动歪心思。”
贼人是没有歪心思,官府的可就不好说。
这句苏昭自是没吐露。
“那几位哥儿,竟是胡门镖局的人!哎呀娘子您不早说,我应该再备点薄酒,给各位壮士解解乏的!”
“我已经交代了要对你女儿多加看顾,你就放一百个心,事成以后,另付一半。”
“是是是,全凭娘子差遣。”老板笑得眉眼眯起,想了想又问:“既然没有风险,娘子何必还要和我女儿换衫躲藏?”
苏昭斜睨他一眼,伸出手递到他面前。
“娘子这是?”
“在我这儿,问询也是明码标价,想要答案,正巧值我给你的那一锭金。”
老板向后退了大步,整个身子都躬起,护住金子,“规律我懂,别人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打听。”
苏昭也不再和他赘言,从后门走了出去。
只是禁不住又向队伍走远的方向看去。
一队脚夫,都练过家子。
秀儿姑娘虽不能言语,但性情爽利,又一无所知,应当不会被过多为难。
苏昭不再流连,快步向相反方向行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破旧弃庙。
碎裂的窗棱间,探出一位头裹花巾的村妇,见她松了口气,一把拽下头巾,露出了长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