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还是要救。”苏昭翻转袖剑,剑尖直指,“恕这便行不了!”
随着尾音,袖剑一并弹出,季有然急急侧身。
袖剑却在半空被苏昭硬生收回,剑尾悬着一截细韧丝线,灵活操纵在她手中。
苏昭自身武艺并不佳,唯有出其不意。
在季有然避身的瞬间,她已将袖剑重握,再度扬手,劈切向直躺的季应奇。
季有然神色一变,锉步稳住身形,借力扑去,却被长福整个迎上。
长福也并无多少武艺傍身,但胜在力大而体壮,冲击之下,季有然不得不退避几步。
苏昭的剑在空中划过满弧。
季有然情急之下一脚踢在长福膝头,随即趁长福踉跄间从旁闪过。
在苏昭剑尖已离季应奇半寸之际,用手生生握住剑身。
鲜血顺着指缝溢出,仿若时间都在这一刻停固。
如此危急之机,季有然却忽然想笑。
有朝一日,他竟为了救季应奇的性命,搭上自己。
莫不是那大师当真精准,他真是这人渣的柏奚小人。
一滴血迹落在季应奇的眉目间,打破了这刻的沉寂。
继而第二滴、第三滴。
本想抽拽武器的苏昭忽然怔住。
季有然被她骤然停顿带得失衡,却看她紧盯着季应奇。
“苏掌柜你……”
苏昭神色古怪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去擦季应奇眉间血迹。
血迹晕浅,随之一并融开的,还有他眉间那颗红痣。
——竟是做假点缀。
沈砚和夏临赶到时,已是一刻钟后。
破庙中,却是苏昭、季有然、长福围立在季应奇身侧的诡异场景。
季有然闻声回头,目光中尽透难以名状的神色。
“沈大人。”他道:“我想,诸多谜题中,总算有一道有了答案。”
沈砚扬眉。
“你我一直参悟不透,为何那帮人大费周章要救这人渣,又要杀这人渣。”季有然顿了顿,“因为,这被抓回的,依然不是他。”
身骨、样貌极为相似,除非贴近扒看,否则很难发现端倪。
可是被血消融的痣却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