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爹敲在她头顶的拐杖。
有时是淮水楼回廊间那双拽扯仙子衣袖的脏手。
她在夜半惊起。
一个念头在脑中聚拢。
她要让那个人死!
既然知道了他的来历,她时常留意着堂前。
发现那人是个常客,有时也会来骚扰仙子,仙子有礼有度,但每每推拒。
可她与那人,天地之差。
那人无论到哪儿,都被众人簇拥。
她没有可乘之机。
直到那日,一月一度的花竞日,从不参与的仙子,不知为何忽然登了台。
而那榜首,竟就是那个人,仙子亦在他的胁迫下,忽然不再推拒,应了他的入幕之求。
千载难逢的机遇,亦是为了回护仙子。
她握着一支匕首,藏进仙子房中的衣柜。
她脑中又闪过诸多情景,却最终陷入了一片苍茫。
等她被声响惊扰,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
下意识推开柜门,映入眼帘的,竟又是那夜情景。
床榻上,交叠的两人,在上的眉间一刻红痣,似也昏睡。
而在下的,衣衫凌乱,双目圆瞪,已然了无声息。
姐姐。
抚瑶。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妈妈的声音传来。
她全身都惊惧颤栗。
那日房门闭合,爹的棍棒敲在她的头顶。
从此真相再无天日。
她狂跑向窗边,破开双扉,尖利高喝:“杀人了!”
妈妈追来,死命拖拽,她用力挣扎,一遍遍嘶吼。
直到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沈砚的双手紧握。
是那日他等在对岸的酒家中,曾看到开窗尖叫的人影。
然而她在极盛紧张之时,怎会睡去。
唯一解释,大约只有房中设了迷香一类。
他回神,继续听苏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