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季有然、夏临三人围那气绝的黑衣人身畔。
“大人,可要寻仵作?”夏临问。
“此时寺中危机四伏,形势不明,不宜引人来,况且。”沈砚顿了顿,“这人也应挺不到那时。”
他说着,用长剑将那人黑袍割开翻查,最终举起那人手腕。
腕内肤肉现出点点瘀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这是!”季有然凑近。
“化尸之毒已开始催化,不出一刻钟,他便会成一滩尸水。”沈砚道。
“那请仵作当真是来不及了,大人,咱们该如何处置?”夏临有些无措看向沈砚。
沈砚轻叹一声,“在他身上搜寻一番,而后——”
他的话语倏然收止。
只见季有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毡布。
一撩衣衫,盘腿坐在地上,煞有其事甩开布卷。
其中竟赫然齐整别着一套精巧勘验工具。
“季大人这是?”夏临惊道。
“自是托你家大人的福。”季有然斜睨沈砚一眼,一边从布卷里抽出一段麻布缠手,“喜好安排别人随地验尸。”
沈砚眸中意料外的惊色弯成了笑意,像模像样对季有然一揖,“沈某感激。”又一转念,“你将这些带进了宫?”
“不劳沈大人操心,除了这枚银针,下官这些都是蔑竹削制,不违宫规。”
“季大人有心。”沈砚退出空间,不再叨扰。
“沈大人。”季有然测测道:“你离我那么远,一会我陈情时,你可能记准?”
夏临忙道:“季大人,小人记……呃。”他看着季有然刀来的目光,瑟缩一下。
沈砚笑道:“去备纸笔来吧。”
夏临连急速跑出,转瞬而归,将纸笔递到了沈砚手上。
季有然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利落,与腐化速度抢夺时间。
“身八尺,男,年约三十。”
沈砚悬笔而书。
季有然忽然喃喃,“真是奇了。”
沈砚问:“如何?”
“这人身上竟没有任何体貌特质,凡是异于常人证明身份的的东西,痣也好,记也罢,一概没有。做到如此地步,唯有儿时起便修磨削养,也唯有死士才需此等手法。”
沈砚停笔半空。